有个好母亲。”
为他清扫一切障碍,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些年来,有多少人,是因为李恒而死。
有的人是自愿为他而死,有的人是因为他而死。
李恒确实干干净净,他什么脏污之事都不会做。若是想要从这一点上扳倒他,似乎很难。但是他有个好母亲啊,他不愿做的事,总有人会替他去做。
当年郑家是怎么死的,这些年后宫又为何再无子嗣,那些人心又是怎么被笼络来的,为何有这样多的人支持太子,这些事皇后难辞其咎。
李燃确实不清白,但是皇后更不清白,那些皇后所做的事,受益的却都是李恒,那若是说那些都是李恒指使的,又有谁能清声正气的说一句,这些事都与太子无关,太子清清白白呢?
等李环将这些年皇后所做之事冠上太子之名,并且吩咐门外衡流将确凿证据都找过来,让周慎一一核对的时候,终于,李环看到周慎面容微变,俨然是一副震慑的模样。
她心情略微舒服一些,声音带着恶意道:“这么些年,若但凡是犀照少了几分心思,怕是也活不到如今这个时候。”
“即便生来便是要以死成全旁人的,谁又能做得到这样坦然接受这样可笑的命运呢。”
“太傅如今,还是不肯去见他一次吗?”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外面终于传来的鸟鸣啾啾声,清脆中还伴随着风声,悦耳动人。
这一夜似乎过去的很快,好像才睡没多久,天就亮了。
药香味熏得江嘤嘤有些头痛,她怀里正抱着一截结实的胳膊,不满的睁开眼睛,就正对上了一双熟悉的漆黑桃花眸。
李燃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他看到嘤嘤醒了,舒了口气:“嘤嘤醒了?”
这一次,江嘤嘤十分的有良心,闻着满室的苦涩药香以及弥漫的淡淡血腥味,还记得李燃伤的不轻。微微动了动身子,拢着被子靠了起来,一边蹙着眉:“夫君伤怎么样了,怎么还有血腥味?又崩开了吗?”
“并非,只是晨间重新换了药。”李燃微笑着,白皙修长的指节轻轻的拢了拢她因为一夜睡眠鬓间散落的发丝。
“你伤成这样,也正好好好休息一番。”晨间空气中还泛着淡淡的凉意,江嘤嘤将被子给两人拢了拢,一边思虑着白天要如何打发时间。李燃棋下的不错,正好可以一起来几局。
然而下一刻,李燃却顿了顿,或有些难色道:“嘤嘤你先回去吧,若是还想来,就晚些再过来。”
什么就要先回去,江嘤嘤顿时瞪大了双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道:“夫君是要我走?”
李燃一噎,赶紧道:“并非此意,只是过些时候会有些人来,怕是不太方便。”
“什么人会不方便,夫君是要见谁?!”江嘤嘤当即不干了,眉梢一横,面露委屈之色。她牺牲这样大,屈就在这小破地方陪他,竟然还要赶她走。
“李犀照,
你没有良心!”
李燃额角突突直跳,抬手按了按,一边低低哄道:“那些麻烦的事情,嘤嘤就莫要问了。不然让乌暨陪你出去走走,或者你要带曹栾也成,需要什么只管使唤他们便是。”
就在这时,曹栾已经重新端了药来,一边悄悄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然后又觑了眼江嘤嘤,恭敬道:“江家有人过来,皇子妃可要去见一见?”
自家殿下遇刺重伤之事,已经传遍了整个街头巷尾。那些有些关系的人家自然要派人过来看,江家来的是江峙文的内侄。其实也不是多大点事,一般说两句话就可以走了,但是这次曹栾特意过来请示了一下皇子妃,就是为了将江嘤嘤暂时支走。
江家来人了,那自然是要去看看的。
江嘤嘤看向了李燃,漆黑杏眼带着威胁的意思,她可向来是记仇的。
李燃微微吐了口气,心里十分无奈。
等到江嘤嘤总算收拾整齐,踩着木屐离开了,曹栾一抬头就瞧见自家殿下原本温和的神色尽数收敛,眸色漆黑沉如水,微微捻着掌心的药碗:“事情如何了?”
曹栾赶紧低头,恭敬的道:“一切准备妥当。”
李燃微微吐了口气,将药碗随手放下。黑漆漆的药汁随着动作微微摇曳,却半点没撒出来。
“确保此事万无一失,不可出现半点懈怠。”
曹栾恭敬应是。
江嘤嘤拢着臂弯间的披帛引领走向前堂去,就看见有道熟悉的人影,局促的坐在了堂中。
见到是江嘤嘤过来了,江瑞原本还端持的面容顿时挂上了讨好的神色,一边问安一边问道:“殿下如今如何了?听说是伤的很重?究竟是什么刺客竟如此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