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边的随侍压根不敢拦,谁不知道府邸上皇子妃做主,纷纷拉开门然后恭敬避让到了一边。
江嘤嘤阔步进去后就闻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苦涩药味,房间里站了不少人,绕到里间,较为显眼的就是正坐在床榻边矮凳上搭脉的。
吴太医头一次见到这样的阵仗,本来应该诊完脉再见礼的,但是这坐着都觉得背如芒刺。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赶紧匆匆结束,起身看向江嘤嘤恭敬的问礼。
然而话还没落音,就瞧见皇子妃已经上前坐在了床沿边上,一边查问着殿下伤在哪了,一边朝他投来质疑的眸光,问殿下伤势可还严重,要多久能好,会不会落下病根。
“殿下只是皮肉伤撕裂罢了,并未伤及内里,只要好好用药,安心养伤,约莫半月便可养好。”吴太医恭敬的道。
床塌边的麒麟香炉中安神香袅袅,李燃身上还着着白色寝衣,外间松散的披着件藏青色的宽袍,他坐的端正笔直,看到嘤嘤过来,额角青筋忍不住的跳了跳。
结果就对上了嘤嘤漆黑带着生气得杏眼,她在担心他的伤。方才还说不要看见他,现在就因为这个气消了?
李燃轻舒了口气,无奈看着她好声道:“不过是些皮肉伤,嘤嘤放心并无大碍。”
“怎么没有大碍?这血腥味连药味都盖不住,你方才穿的那件袍子呢,敢不敢叫我看看!”江嘤嘤忍不住伸手扒拉着他的衣襟,指尖划过他白色的寝衣,因为里面裹着一层白纱,熟悉的檀香混杂着药味。
本来李燃不听话,她便不管他了就是,带了伤也是他该的,就该叫他长长记性。然而江嘤嘤没想到,他现在受伤都会背着她了,要不是她敏锐,这会儿也不能将人抓个正着。
两人旁若无人的样子,着实让人忍不住侧目,吴太医感觉自己待在这有些多余,一回头就瞧见这边的陈府医已经收拾好东西了,然后恭敬告退了。
吴太医还想看看二殿下伤势,一时间脚步有些踌躇,然而下一刻皇子妃皱眉投来视线,吴太医还是没能待住,恭敬一礼,提着自己的小药箱,赶紧告辞了。
等人差不多走完,寝房内顿时便得空寂起来。
江嘤嘤还想再看看他是不是身上还多了别的伤,毕竟和太子碰上去找茬,那旧伤复发都是轻的了。
然而他手刚扒拉两下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按住了,李燃声音清磁,好声道:“嘤嘤不气了?”
“夫君若是和我说一说,今日去做什么了,我或许能气消些。”江嘤嘤抿唇不高兴瞧着他,“这好好的已经结痂的伤为何会突然崩开?”
“策马颠簸,伤处被震开也是正常的事。”
江嘤嘤当即准备在他药碗里再添几副黄连。
***
邹临等了两日也并未见陛下召见太傅,倒是宣平长公主被陛下叫了过去。
御花园之中百花争妍,皇后坐在上座,面上挂着温和从容的笑容,看着坐在旁侧的李环露出了个笑容。
“宣平想明白了便好,这孟小郎君也是少有才名,听闻也是仰慕宣平多年了,如今这也是好缘分。”
李环漫不经心的喝着茶,显然并没有什么心思。她倒也没表露出来,自从驸马去后,她开始明目张胆的养客卿,府邸上长年热闹的很。她饮酒作乐,甚少出门,行事荒唐到有时候睁只眼闭只眼的陛下都看不过去了。
她素来知道要怎么让这些人不高兴,她越这样陛下就会越愧疚。
这么些年,李环一直在用这样的方式折磨着这些人,什么世家再好的郎君公子,她也从不愿再见一见。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李环第一次愿意这样安稳的坐在这里,已经做了半个时辰了还没有要走的意思,陛下和
皇后很是欣慰,觉得这孟小郎君多少是有些本事的。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李环做在这,都是因为周太傅。
周慎答应给李燃一次机会,去见见他,然而却是有要求的。他不想看到宣平长公主往后就因为当年的事,一直困在其中,作茧自缚,一日日的饮酒自伤,毁坏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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