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我放下一点心,又有些惴惴不安。
其他人不会死掉了吧?这可是杀人啊?
女人也轻描淡写道“没有的事,都是被赶出去的。”
…是吗?
夜晚,入睡的时间,我一直失眠到深夜才迷迷糊糊睡着,半梦半醒间忽闻咯吱咯吱的异响,那一瞬间我仿佛回到学校起初,躲进美术室的储物柜的噩梦场景。
彻底惊醒后,再仔细听,却什么都消失了。
……
几十分钟以前。
黑夜降临。
二楼,一间华贵的卧室门扉开出一条缝,显示出被人闯入的残局,从门缝里传来咯吱咯吱的细响,有温热的液体不住地流向地缝,夹杂着细碎的团块。
黑色卫衣的男孩不知何时悄声踏上二楼的走廊,那只黑色的眼睛异常沉静,他站到门缝前,居高临下地看向房内。
里面的人没发现有人在观看,情绪上头,已经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到最后所有人都在分工合作,讨论各处该归谁。
一颗眼珠子被踢到,咕噜噜滚了一米,正好对上门缝前的男孩的视线,染血的羽织被人拿着包裹住其他东西。
「青木」愉悦地、快意地弯了弯眼眸。
活该。
在森林里被找到时他就知道,那三人有备而来,所以在青木像往常一样顺从心意地讽刺拒绝时,「青木」推了他一把。
如果他站在青木的位置第一反应也会是嘲讽拒绝,这是富江骨子里的东西,但很可惜,他不是,他非要提醒这个愚蠢的赝品,让他牺牲才行。
这才是赝品的作用啊,他应该感恩戴德才对!
他们对视之间弥漫着吊诡的磁场与浓重的恨意。
——你死了没事,诗绪里被杀了怎么办?
他们那一瞬间都懂这句话的含义。
而且荒郊野岭的,就算是死,「富江」们也是极其讨厌被土埋的。
因为被埋进土里,会长恶心的虫类,他还未复活时啃吃他的“尸体”,他复活恢复意识又一时间爬不出土地,只能任由那些虫继续在他身上攀爬啃咬,恶心透顶。
于是他们回去了,也没急着走,毕竟需要稳定那些恶心的丑人。
青木自负地以为自己能够掌握那些“狗”,指使这儿指使那儿,但在晚上就被杀害。
一定是他的诅咒灵验了。「青木」轻飘飘瞥一眼被染成深色的地板,在那些人发现他之前回到自己的房间。
“诗绪里诗绪里,晚安。”男孩哼了几句诗绪里的名字,声音比原本的青木稚嫩一些,他保持着愉悦的心情入睡。
第二天时,我早早就起了床,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那女人说青木一直要到中午才会起床,让我不要打扰,面色难看,脸上全是敷粉,厚厚一层。
我因为他们其中有些人昨天对我们的态度,有点不相信。
这时那跟着我的,沉默的男孩悄悄递给我一封信。
我打开一看。
是青木的字迹。
我认识他的字迹也是因为他一来我们学校,写出来的任何东西和作业不论多么糟糕都有人大肆张贴欣赏,甚至老师还派过抄写他作文的奇葩作业……导致青木的字迹被迫印入我的脑海。
这一下我信了个六分。
再看信封的内容……好嘛,就是青木嘴臭又随口嘲讽别人的口吻,原汁原味儿得很,去除掉那些嘲讽的话,概括出来就是说自己先一步逃了,因为他太好看,那些人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就悄悄逃走,让我们走的时候不要声张。
……而且三句不离嘲讽一句男孩丑八怪,就很离谱,但也更合理了……
得了,那些人应该还没发现青木逃了吧?
我收好信,没再问青木,生怕别人一进去发现他不在了。
我和那个男孩从大道走下去,在岔路口我就礼貌地说分开,毕竟这人可能也隐形地喜欢青木?……对不起,青木周围的人除了恨他的就是爱他的,不能怪我这么想。
我回到家中,就立刻报了警。等下午就有人通报过来,他们因为埋尸杀人被捕。
我去警局被询问了完毕就可以走人。
只是他们对我说青木早就走的言论有些疑惑。
“……不过他们死也不说出那些残肢在哪里,神社也被那个女人一把火烧光了,失去了证据,精神鉴定出来所有人多多少少都有些精神失常,恐怕是臆想中的分、尸吧?”一名年轻的警官说道。
“间织小姐,能将那封信给我们鉴定鉴定吗?”
“哦好。”我把信封递给他们。
字迹鉴定出来后,是青木的亲笔,并且推测是在非常开心、精神稳定的状态写出的,按照新的字墨,证明是才写下不久,时间也对得上。
“但是他跑到哪里去了呢?”
我摇头,诚实道“不知道,他偶尔会失踪很久,谁也找不到他。”
……不过我倒是相信青木那么怕疼怕死,肯定会躲得远远的,以前失踪那么多次,最后都会平安出现。我希望这次也一样……我甚至有些盲目地相信他会这样,这都是以往模模糊糊的诡异带给我的另一种安定。
他们警员也认为青木被杀的情况概率降低很多,因为那群人也的确疯了,富江富江的喊叫,有的还说富江还活着。
不过在警局里唯一一件令我感到意外的事情,就是那男孩居然住我隔壁,即那对夫妻的家。
他被叫来询问时,竟然开口了,就是有些嘶哑,听不出具体的音色。
在我有些惊讶的目光下,他朝我微弯了眼眸。
年龄小总会占着优势,比如他现在那只漂亮的猫儿似的眼睛笑起来,就显得很是无辜与纯真。
“真是巧啊,诗绪里。”
我“……你应该叫我姐姐。”
男孩一顿,特别顺滑地改口道“姐姐。”
我看到那对夫妻前来写资料,他的名字就是跟着他们姓的。
——樱井慎一。
年轻警官露出奇怪的神色,等夫妻走了才嘀咕一句“那对夫妻啊……几年前死了儿子,现在收养一个新儿子,居然叫同样的名字,不会让二儿子感到伤心吗?”
随后警官按部就班地对我们班上的人询问,也是一无所获,谁都一脸理所应当又固执地说富江偶尔会出去玩儿,但是他总会回来的。
——富江总会回来的。
毕竟,他一向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