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终于从漫长的梦境中悠悠醒转。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宋嘉仪盯着那张脸定定看了一分多钟,才缓缓张嘴,嗓音沙哑:“爸爸。”
宋晋远脸上焦灼与欣喜交替出现,听到她这声爸爸,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用哪种表情定格。
“嘉仪,你终于醒了!”
一开口,他的声音竟然比宋嘉仪还沙哑。
宋嘉仪缓缓抬起手,试图抚平他眉间的褶皱,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干涩:“爸爸,你额头上怎么有个川字呀?”
宋晋远握住她的手,脸上的焦灼一点一点散去,眉目逐渐舒展开来,一颗心终于放回胸腔里。
还好,她还记得他是谁。
“你醒过来就好,你醒了爸爸自然眉头舒展。”
他轻轻拍了拍宋嘉仪的手,也不知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自己。
宋嘉仪苍白的脸上泛起笑容:“是我不好,我让爸爸担心了。”
她抽气过急,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结果越咳越厉害,整张病床都因为她的咳嗽抖动起来,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宋晋远连忙扶着她坐起来,又从床边的柜子上倒了半杯水递给她。
瞧着她咳得脸色通红,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宋晋远刚刚舒展的眉头又拧到了一起。
“怎么连笑一下都能把自己呛到?你这样,爸爸是不是都不敢让你有情绪上的波动了?”
“我错了嘛,爸爸。”
宋嘉仪握着杯子,一张脸半遮半掩的藏在杯子后面,笑的有点心虚。
毕竟自己是牵动宋晋远情绪的罪魁祸首。
“这有什么错不错的?”
宋晋远的眉头抖动的更厉害了。
“我没事了,爸爸,刚刚只是笑得急了……哈哈,好不容易醒过来,有点……得意忘形了。”
宋嘉仪断断续续的解释。
半杯水下肚,嗓子没之前那么沙哑了,只是说话还有些费劲。
她不明白自己只是一个落水,身体怎么会如此疲乏,就好像她在梦里跟人打了几天架似的。
宋晋远盯着她苍白的脸和毫无血色的唇,心里一阵刀绞似的疼痛。
“那就慢点说话,不着急。”
宋嘉仪“嗯”了一声,目光在病房里扫了一圈,随口问道:“安安呢?”
宋晋远淡声答道:“她在隔壁病房住着呢。”
察觉到宋嘉仪眼里的疑惑,他温声解释:“她和你一起摔倒的,区别是,你摔进了水池,她摔在了地面。”
宋嘉仪愣了一下,看着宋晋远迟疑问道:“她……摔的很严重?”
“是有点,不过……”
说到这里,宋晋远长长叹了口气,脑中回想起张秘书在走廊里发疯的举动,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他虽然不在现场,但张秘书是他的人,发生那么大的事情,又在公共区域,被几个好事者拍下来实属正常。
况且张秘书向来冷静自持,如今居然在公共场合自扇耳光,这事想想也足够诡异。
“这事你回头跟她自己了解吧!”
他将事情笼统带过了。
“也好。”
宋嘉仪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左右安安就在不远的隔壁,她了解起来也不算难。
她只是不清楚宋晋远言语中的犹豫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