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敬万万想不到,华昶居然做到如此地步。
更可怕的是,江西布政使司上下,雨露均沾,喂饱了许多人。
而令萧敬脸色铁青的,却是位于江西镇守太监徐福。
这徐福是自己的干儿子了,一直受自己信任,算作自己的心腹,要不然,他也不会抄上这个位置。
可在这件事中,他收受了华昶的好处,居然也在为华昶遮掩。
他眼里,还有咱家?
整个南昌府,居然联起手来,欺上瞒下。
欺上瞒下,萧敬有什么诧异,可问题在于,自己的。干儿子,还有厂卫,竟也被收买。
萧敬目光幽幽,深深的看了这份奏报。
他开始犹豫了。
一切都和太子所言啊,还真猜中了。
自己怎么和陛下说呢。
这里头的消息,太可怕了,陛下必定震怒,而到时……
若是隐瞒下去,那么……一切就可太平无事了,毕竟,除了厂卫,谁敢揭露这等事。
不,萧敬立刻否决了这个想法,咬了咬牙,哪怕天捅个窟窿,也必须揭露出来。
一来,这等大案,厂卫不报,陛下就真的永远蒙在鼓里了。
二来,自己瞒得住吗?
太子一直都在盯着这件事,别人不敢提,不代表,太子不敢提啊。
厂卫能管住别人的嘴,太子的嘴他管的住?
更何况,太子的手里,还有个汪直………
他哪里敢隐瞒?
知情不报和失察,在陛下眼里,可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罪名啊。
若是失了陛下信任,不是要把自己也给赔进去?
萧敬眼里闪过一丝狠色,死道友不死贫道。
徐福,留不得了。
萧敬觉得心疼,都是放出去的镇守中官,人家何鼎在辽东还干出番成就。
可徐福,竟是这些腌臜事。
萧敬已起身,匆匆往暖阁去了。……………………
弘治皇帝浑身在颤抖,只觉得血涌翻腾,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这份奏报,遍体生寒。华昶竟是这样的人。
吏部,江西布政使司,镇守太监,厂卫,宁王甚至是当地的都指挥使……
这些人,竟都在瞒着朕。
贪墨、欺君、害民,草菅人命,这那一点不是死罪
弘治皇帝觉得心凉。
万万料不到,区区一个华昶,打点了上上下下,这个自己当初青睐有加的臣子,竟是一个如此奸邪之人。
啪!弘治皇帝拍案,咬牙切齿道:“畜牲。”
萧敬匍匐在地:“奴婢畜牲,奴婢畜牲。”“与你何干?”
“奴婢毕竟负责厂卫,宫里,用此等奸人,未能查明,请陛下恕罪………”
弘治皇帝气的要吐血。
他浑身颤颤,“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
最可怕的是,一个人作恶,谋取到的好处,拿来打通关节,居然畅行无阻的到了京师里面。
那些知道实情的,眼看着他害民,心安理得拿着他东西的人,他们就可以置身事外吗?
出了事,华昶这样奸邪之人,自然该当去死,可其他人呢?
难道其他人都一点关系都没有?
宁王,太祖的子孙,害民至此,朕,朕………
这些人,难道他们至多只是失察,自己也是误信了这样的奸人,来诓骗朕吗?
你说,你说说看,朕可以一道旨意,杀了华昶,抄他的家,灭他的族,可朕……拿其他人,怎么办………”
萧敬吓坏了,最终在陛下的怒喝中退了出去。
东宫,刘瑾心急火燎地冲进来:“不好了,不好了,殿下,殿下,宫里出事了,宫里来了人,来了人……”
床上的朱厚照豁然而起……
出事了,咋了,出啥事了………
大半夜的,啥事情不能明天说。
朱厚照缓了缓,理清了头绪,此时宫里来人,肯定是发生了要紧的事。
现在可天黑了,宫门已经关上,若不是出了大事,定然不会来寻自己。
果然,一个宦官正疾步进来,气喘吁吁地走到朱厚照的跟前,看了朱厚照一眼,立马哭着说到道:“殿下,殿下,出大事了,还请殿下速速入宫,陛下,陛下出事了。”
朱厚照懵了
这白天,自己老子不还是好好的,这才过去多久,大半夜的,咋了?
朱厚照更加懵了。
他不敢怠慢了,出事了,果然出事了,今晚上如此不同寻常,没出事就见鬼了。
他没有迟疑,匆匆跟着宦官至午门。
一路上,朱厚照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莫不是父皇的身子……
不应该啊,现在是弘治十二年,还早啊。
到了午门,午门已是关了,城楼上的禁卫吊下来了一个篮子。
朱厚照硬着头皮上了篮子,便被吊入了宫城。
朱厚照一路被人领着到了暖阁。
暖阁?
大半夜的……父皇还在加班?
只见这暖阁外头,已是灯火通明。
内阁三个阁老也在这里,正绷着脸,背着手,唉声叹息。
萧敬和几个宦官在另一边,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太皇太后和张皇后。
一见到朱厚照来了,顿时,人们便呼啦啦的围拢上来,如同寻到了主心骨。
这架势,吓了朱厚照一跳。
一见朱厚照,张皇后就抹着眼泪:“照儿,照儿你父皇他,你父皇他………”
萧敬也在一边支支吾吾说个半天,也没听过出来个所以然来。
朱厚照安抚张皇后半天,转过脸,对着萧敬就厉声道:“萧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
萧敬哭丧着脸说清了来龙去脉,说陛下这两个时辰一个人呆在暖阁里,就要了御酒进去其余的,谁都不准进去。
朱厚照听完以后,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这是受了刺激了?
心理素质这么差?
不会吧?
好歹也是个皇帝啊,这就,受打击,堕落了?这,未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