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日,念芯姑娘曾溜进吴宅的禁地,八成是他家公子伺机报复,故意找理由给她难堪。
哼,他李执事也不是省油的灯!
那一夜卫不决不在府里,凭他元老级忠仆的号召力,在短短一杯茶的工夫就聚集了整个府邸的下人们,在大半夜里提前年终大扫除。李执事还特意拿了把刷子,就在吴慎行的屋门口用力地刷、拼命地刷,直到屋门一打开,早已等待多时的车夫石头就一桶水一桶水的往屋里泼······状況之惨,事后他们虽被卫不决狠狠地训斥了一顿,至少当时却让那女子花容失色地落荒而逃,而吴慎行则并未有什么强烈的反应,就连事后的数落都没有半句。
只是,那夜之后吴慎行那屋成了一片汪洋,只得暂时搬去另一件客房住,而床脚旁照样躺着骨感十足的齐念芯。一直维持到今日,就连搬回自己那屋也是如此。
“我看公子还是先赔罪的好。”李执事真诚地奉上谏言。
吴慎行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你无事可做了?”
“公子,不是我说您,是您亲口允诺念芯姑娘,暂当她夫君的。可是这大半个月以来,我可未曾见到您半点心意是作为一个夫君该有的······”
“李执事,你的话太多了。”窗外,孙伯的巨掌再度摸向那双苍白的小手。
“公子,我······”李执事想再说些什么,忽然眼角瞄到柜子上头搁着的人偶,很是眼熟。暗自回忆半晌,嘴角弧度悄悄上扬,“公子,念芯姑娘吃药的时辰到了。唉,没人提醒她,她老忘了要吃药······”他摇头,恭敬地退出了书房。
吴慎行厌恶地皱起眉头——
自从那全身上下未有半两肉的女子来了之后,他的四周逐渐起了变化。
就拿李执事和孙伯来说吧!原本一个谦卑、一个沉闷,但如今却都有胆子敢为她仗义直言,很明显不将他这个主子放在眼里。
他的注意力移至盘上的桂花糕,冷哼了一声,试图把视线再次转移到账簿上。
半晌,他顺手拿起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顿时皱起了眉头。他将桂花糕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看着模样倒还行,只是这味道······”但他还是把它吃完了。
自她暂住吴宅以来,花园和厨房是她常跑的地方。是因为情感缺失吗?事实上,她待身边的每个人都有些好过头······
他用手支撑这脑袋,盯着账簿好一会儿。窗外飘来吱吱喳喳地说话声,教人无心将注意力集中在账簿上。外头骄阳正盛,依那骨类动物的身体状況而言,未晕倒还真是个奇迹!柜子上琳琅满目的药罐子是第二夜摆上去的。她每日吃的药比起戚七受伤那次吃的药都还多出一倍都不止。
戚七,戚七······
“念芯姑娘,你的脸好红,还是休息一下吧!”孙伯关切地说。
最近,不曾再做过噩梦,残留在脑海中的戚七不再是支离破碎的······
“小心点。”孙伯的大嗓门又飘了过来,“別弄伤自己,啊——別动別动,那里的土质硬,我来动手就好······”
戚七······混蛋!
吴慎行随手拿起柜子上的三瓶药罐走出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