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哭三分钟。”
除了脑袋还有炸裂般的酗酒后遗症之外,她的酒其实已经醒得差不多了,这回是真醒,脑子算是清醒状态。
可是他这句话一落下来,泪腺就跟失了控一般,酸楚感一下子冲到了脑顶,前一秒还好好地,这会儿躲在他怀里,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不似孩童般的嚎哭,就是像受了点小委屈一样,默默地掉着点泪珠子。
她不说,他虽不追根究底,可也知道她肯定不是无端端酗酒,于是简单地给了她一个可以躲避的港湾。
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
三分钟早就过去了,他并没有推开她,也没有命令她停下来。
“你知道吗,”不知道过去多久,厉珩之开口道,“我时常能在你身上看到自己的相似点。我不让你过问我的家事,是因为我不想让人揭开疮疤。已经结了痂的,再去剥开,未免太残忍了。”
千桃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哭停。
他的……疮疤?
他果然……也有过什么事吗?
“我知道你肯定也有过去,老实说我让闫海去查过你,查八年前你在临水的东山发生过什么,不过那次没查到。我本可以继续查下去,但后来想想,还是作罢了。设身处地想一想,我都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过去,又为什么不经过你同意就去揭你的疮疤?”
千桃呆呆地,有点后怕。他竟然查过她……
他的不查,真是救了她……
剥茧抽丝地,是否能查到千一头上去,那还是一个未知的谜。
“那你答应我,不查我了,行吗?我……如果想告诉你,我会告诉你的。”
“每个人都有不可启齿的秘密,因为感同身受,所以我选择尊重你的隐私。”
“谢谢……”
“你只需告诉我,今天不开心,是因为过去吗?”
千桃点点头:“是……”
“你怕打雷,也是因为过去?”
“是……”
“你的过去,和肖远航有关?”
“……可以这么说,但不完全是。”
“知道了。”
这么说,肖远航不是主要原因。
这些问题倒是没什么意义,不过,知道了这些的他,心情也豁然开朗。
聊完这两块钱的,千桃的心里像是得到了一个很好的发泄出口,一下子没有那么难受了。真是没想到……最后来开导她的人,竟是厉珩之……
车灯之下,能看到她的两只眼睛微红,都有些肿了,这只能说明,在他看不到的时间里,她有过哭得更厉害的时候。
“今天的事就算了,我不追究,”他道,“不过,下次再喝成这样跟别的男人开|房去,我不管你有没有做什么,你给我等着,给你瞧瞧什么叫后果自负。”
男人是什么东西,他还不清楚?
特别是她这幅要命的醉态,哪个见了能管得住自己下半身?
修长的手指指了指她,最后点在她的额头上,一副“我不是在威胁你”的表情,转身就走,“上车,回家。”
“哦……”千桃鼓鼓嘴,踩着小碎步跟上。
后果自负神马的,听起来就很可怕呢!
他看不见的背后,千桃终于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