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
“嗯?”
路笙正吧唧嘴想把那药味儿给消去,听到程兆曦有些惊慌的声音,视线从碎裂的碗上转移到程兆曦身上。
“干嘛?
不穿衣服勾引我啊?”
说着,还没心没肺的笑。
程兆曦气结:“碗怎么碎了?
伤着没?”
路笙先是一愣,而后笑的春光灿烂:“哦,哦,哦,程总您担心我的呀?”
“……”程兆曦无语看了她半晌,不笑不讲话,转身就回身进了房间,留下路笙还在那儿哈哈的笑。
在程兆曦的身影消失了一瞬间,路笙呼了口气,今天就是安装灯具的时候了。
她几乎可以料到事件的发展。
灯具坏损,客户闹到程氏,媒体披露,程氏为了自保将“熹光”推到风口浪间与“熹光”脱离关系,程氏赔偿给客户然后“熹光”赔偿程氏,最后,“熹光”遍体鳞伤却终于还是成了个体公司。
用这样的方式把“熹光”从程氏分出来,这就是顾朝夕要求路笙做的事情。
路笙接起响着的电话,嗓音有些嘶哑的说:“说。”
“路总,灯具已经运到了,马上安装,您要过来么?”
路笙看了一眼程兆曦所在房间的门,淡淡道:“来。”
……
看着灯具一个个往上装,路笙几乎要拼命压抑着才能保证自己不大声吼叫发泄出来。
她无奈的想,自己果然还是不适合做坏人。
一切完成,正常得可怕。
那材料是路笙经过调查跟实验很久的,在到一定温度的时候,灯具会变形,却不会伤到人。
这材料根本不是用来做灯具的,而路笙却拿来用了。
不管怎样,她只是要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是伤人。
她不能允许任何一个人受伤。
在此后的几天,路笙几乎要崩溃。
她希望快些出了问题好让跟顾朝夕的赌约赶紧完成,又好怕真的出事儿了,一切都完蛋。
最坏的打算,是程兆曦恨她。
赶走她,把她告上法庭,让她赔偿,还有刑事责任。
最好的就是程兆曦原谅她,不给她任何压力。
路笙不敢想那最好的结果,只能想着,他说过要解释的,等顾朝夕滚蛋了她就解释。
一切,看他有多谅解她。
路笙很怕,可当事情爆发的时候,她却冷静得可怕了。
五天后,终于接到消息,有二十四家的灯具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变形,那二十四家都是已经搬进来的人。
刚修好的房子,只有这一半的人住了进来,而这些发现问题的,便去闹了。
路笙听到消息的瞬间,长长的吐了口气,她苦笑着对面前的Anson说。
“我就知道,我等了这么久,终于来了。”
“路总。”
Anson突然开口:“程总先得到的消息,问您要达到什么目的,他成全您。”
路笙狠狠地震了一下,几乎要吐血:“要他,还我熹光。”
说完,绝望的闭了眼。
成全,多么绝望的词语。
Anson默不做声的退了出来,微笑着去了程兆曦办公室。
“唔。”
程兆曦浅浅的笑:“行,我马上打电话去找律师做合同。
你去跟她说,什么都别做,等我的合同安静签字就成。
我什么都不追究,让她着手收拾东西,回去你们熹光的老巢。”
话刚说完他却顿了:“算了,不用收拾了,就在这儿吧。
我弄两份合同,另一个,就是熹光做程氏直接的合作商吧。
嗯,你去告诉她。”
这句话,Anson听着明白,路笙听了却“哇”的一声就哭了。
妈的程兆曦,你这样儿我他妈怎么面对你?
你要是掐死我我一句怨言也没有,你却一定要这样原谅。
想过被原谅,却终是没想过是这么简单就原谅,并且,帮她处理好一切,不问原因,不在乎她设计他。
路笙哭着哭着,忽然就想到曾经小时候,她为了让他万年没有一个表情的脸上出现一种名为“惊恐”的表情,把他骗到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
很不幸的是,他没被吓到,她却摔了一跤,膝盖跟一个木板上足足有两寸的钉子擦了一下。
虽说只是擦伤,却血流不止,程兆曦只是看见那颗钉子上有血,却不知是擦伤,抱着她就冲了出去。
他终于脸上出现了惊恐,那时候大哭的路笙却忘了去看。
最后她得知程兆曦被罚跪了三个小时,理由是他自首,说是他带着路笙去的那条巷子就是想吓她,她是被吓到了,在跑的时候摔倒了伤到了。
愧疚只在一瞬间,那时候的她自私的可怕。
此刻坐在办公室里,在Anson面前嚎啕大哭的路笙,终于明白了。
程兆曦一直都在保护她,不管是什么样的立场,对她是什么样的感情。
路笙抹了把泪,冲出了办公室,又冲进程兆曦的办公室,嚎啕大哭的爬上了起身迎过来的程兆曦的身上。
“坏蛋,你怎么不骂我,怎么不让我滚蛋,怎么不追究我的责任!我可以反驳你可以跟你对着来,可是你怎么连责备都没有!”
程兆曦无奈的笑了笑,右手托着她的小屁股不让她摔下去,左手轻轻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哪次不是我给你给我自己留了后路?
我真的不想你离开,你要设计我,我给你设计。
你要公司,我还给你。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你给我留条命保护你就行了。”
“只是,圆圆。”
程兆曦的手顿了顿:“等事情完了,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路笙在他肩窝处胡乱的点头,恨不得现在立即马上就告诉他全部。
可是不行,还有顾朝夕要解决。
顾朝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