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合香找了一条小船,摇着橹载着易师真飞快地往河对岸赶过去。
他们俩一跳下船,发现渡船早已靠了岸,听到渡船后面有人在叽叽哇哇大叫。
易师真紧走几步,绕过去,看到熊蹯一身肥肉压着那个老头子,幌子丢在河滩上,老头口里呜哇地乱叫,手里却紧紧抓着那根黑色棍子。
熊蹯看到他们,喊道:“秀才,快点来,这老头子想开溜,老子今天要把他的屎压出来!”
船家一脸慌乱地走到易师真身边,说道:“易小大夫,赶紧去瞧瞧,别真闹出人命来!”
蕲州乡下的人们都知道易信闻大夫的名头,易师真跟着他爹采药,把药材认了个遍,没事在乡亲们家里闲逛的时候,总爱故弄玄虚地吹牛,说他天地间没有不认识的药材。
乡亲们都受过易老大夫的医治,也没几个钱付医药费,对他任性胡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仅如此,乡亲们从小都很热情地接待他,带他上山捕兽打鸟,下湖捕鱼捉鳖,谁还没个病灾的时候呢?都仰仗着易老大夫呢!
熊蹯和苏合香就是雨湖边上渔民的孩子,他们从小一块长大。他们兄妹也曾在私塾里混过几年,不过熊蹯的大哥和苏合香的父亲离开家乡后就没有收入支持他们读书了。
乡亲们都半认真半开玩笑地管易师真为易小大夫,有些也叫秀才,只不过当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落第之后,叫的人也少了。
当下易师真笑了笑,对船夫说道:“李叔,刚才我说了他偷我银子了吧?你还把船划那么快?”
船夫李叔也赔笑道:“易小大夫,你李叔耳背,刚才没听清楚,要是我知道他偷你银子,敢放他走么?”
易师真知道这些渔民都很穷苦,李叔家也上有老下有小,他也是趁空出来摆渡船,帮他追回银子也许没有报酬,可船客的钱是实打实的。
都不容易!
易师真笑道:“李叔,你走吧,没事的,有我在,闹不出人命!”
熊蹯在地上大叫道:“秀才,你说完没有!这老头劲大得很,再不来就要被他跑了!”
易师真赶过去,看到那老头被压得脸色涨红,上气不接下气,哪里还有力气逃。
他笑道:“熊胖,快放开他吧,再慢一点他就要跑去黄泉路了!”
熊蹯连忙爬起来,伸手把老头拉起来,不过死死地拉着他一只手,按着他的肩膀,说道:“连穷秀才的钱都敢偷,你真是活腻歪了!”
老头缓了好几口气,才磕磕绊绊地说道:“放,放屁!老夫人品极好,怎么会偷钱!老夫都不认得他!”
“年轻人不讲武德!偷袭我老头子!”老头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一脸不忿。
熊蹯和苏合香都奇怪地看着易师真,他们都知道易师真从小功课好,但也十分调皮捣蛋,否则他们也玩不到一起去。
他们现在很有理由怀疑易师真是没事来捉弄这老头。
易师真看着他们,脸不改色地说道:“没错,他没偷我的钱!”
熊蹯松下他的手,口里埋怨道:“秀才,没事你闹什么,刚才我在河里捉到一条黄金鲤,卖到赵家酒楼能卖好多个钱,都是你,打了水漂了。”
苏合香尤其气愤,说道:“秀才哥,都是你闹的,这钱你要赔!”
易师真看着老头,道:“他没偷我钱,可他偷了我的东西!就是那根黑火棍!”
苏合香瞥了一眼,嫌弃地说道:“秀才哥,那破棍子值几个钱。你乖一点,赶明个胖二哥多抓两条鱼,买根糖葫芦给你吃!”
易师真说道:“你们别小瞧那根棍子,那可是我打娘胎里带来的!灵验着呢!”
那老头眼神一闪,说道:“哦,小兄弟,既然是你的东西,这玩意叫什么,你说来听听!”
易师真这才认真地看向他手里那根黑烧火棍,只有一尺半长短,黑漆漆的,前头大的那一端长得很像灵芝,成椭圆形,还有些纹路,看不清楚,后端小的一端有点尖锐,像个铁锥子。
虽然这东西在他家呆了许多年,他倒的确很少注意。
因为这玩意触手很皮实,不湿不寒不热,又硬邦邦的,不像木头,不像灵芝,也不像铁器,但又都像。还很像他爹去采药的那种小药锄。
总之古古怪怪的,小时候他玩过几回,觉得没一点意思就丢开了。
这会让他叫出名字,连他广闻博知的爹都不知道,他哪里知道?
但他怎么可能当面认怂,眼睛一转,心思一动,开口说道:“我当然认得,这东西叫做铁灵芝,是当年我生下来,一头白鹿送来的,至少,至少值一百两!”
“一百两!”熊蹯和苏合香异口同声地喊出来,苏合香的眼里更是两眼放光。
易师真说得不容置疑,但那老头冷笑着道:“无知小儿!”
他把头一扬,要不是胡子沾着河滩上的泥土,还真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他一脸傲然说道:
“小子,今天老夫就教教你,这东西非木、非金、非石,也无味、无光、无气,这东西名为‘玄如意’!”
看到他们三人的眼又亮起光来,他咳嗽了两声,连忙转口说道:“不过,这东西在你们手里糟蹋了,你们也不懂怎么使用,要放在老夫这等得道高士手里,才能发挥价值!”
“放屁!”易师真一脸不屑,“就你还得道高士,你就是个蹩脚的铃医,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我一闻到你身上的药味就知道了!”
老头脸色不改,依旧傲然道:“老夫医术、道术样样精通,怎么,不行么?”
易师真道:“既然你说的这么好,那你卖了多少钱给我娘?价格低了,你就是诓骗我娘,今天你就别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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