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转入主路,往前走很快便能回到易师真他们家的村庄了,不过在村口他们却意外遇见了一群衙役。
很奇怪的是,看到易师真他们,那群衙役却不像前两天一样,紧追不放,反而视若无睹。
这倒让本打算躲避的易师真引发了好奇心,不顾熊蹯和高人等的阻拦,非得上去问问。
那衙役见易师真走上前来,伸手按住刀柄,喝道:“易秀才,你想干嘛?”
易师真笑道:“大哥,你们这是出什么公差,怎么这么多人?”
那衙役道:“你不知道么?这两天黄州知府下了通缉令!我们赶去查封他的宅邸!”
“通缉谁?”易师真的心里一惊。
那衙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顾老夫子!”
“什么?!”易师真和熊蹯他们都惊诧不已,易师真赶忙问道:“什么罪名?”
衙役冷笑道:“传播邪典!”
易师真低下头快速地思索,心里道,这天命坊果然和高人等说的一样,影响力极大,连顾老夫子这种原朝廷大员,现朝廷命官家属都可以随意安个罪名通缉。
恐怕通缉令也不是黄州知府愿意发的,谁愿意得罪朝廷官员?他肯定也是听从上头的命令,不得已而为之,那这么说来,天命坊果然连朝廷上层权势的关系也着实匪浅。
易师真笑道:“难怪各位这么忙,连潘志高的事情都放下了。”
衙役冷冷道:“在县令大人亲自督办的事情面前,他潘家算个什么东西?前两天也就给他一个面子,真要把咱们兄弟呼来喝去,他潘志高还没这个本事!”
易师真连忙堆笑道:“各位官差辛苦,得闲饮茶。”
那衙役见他问东问西,却没给点意思,顿时冷下脸来,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高人等见他们走远,幽幽说道:“看来这顾老夫子犯的事不小啊!”
易师真盯着他道:“怎么说?”
高人等道:“天命坊虽然和朝廷上层关系匪浅,但是要想让朝廷官员替自己办事,那是需要动用人情和利益的,当然,主要是利益。”
“天命坊虽然有钱,但这种事耗费巨量银子,只为了抓一个乡下私塾先生,实在有些不寻常。要不是顾老夫子犯的事大,天命坊怎么可能吃力不讨好地折腾?”
易师真想了想,叹息道:“那也没办法,咱们现在毫无头绪。话说回来,能犯多大事,便有多大能耐,希望顾老夫子有自己的手段逃避缉拿吧。”
熊蹯看了看近在眼前的村子,问道:“现在怎么办?咱们直接去县城找潘志高对质?”
易师真摇头道:“现在还不能急,还有三天时间,我要好好利用这三天时间做一些准备。你先把混三关在你们家,我等会去给他开点药,治治他的皮肉伤,不死就行了。”
熊蹯怒道:“还要关他?你怎么不供着他呢?他是财神爷还是灶王君啊?”
易师真道:“你放心,我自然有用。现在天色已晚,明天早上我去找你们,这件事关系到咱们在蕲州的将来,是飞黄腾达,还是继续打鱼看病,劳劳碌碌为几个辛苦钱。”
苏合香高兴起来,说道:“秀才哥我相信你!你一定要兑现承诺哦!”
易师真笑道:“我易师真虽然有些混不吝,说话也不着调,但是对于承诺这件事,可从没让人失望过。”
于是他们在村口分道扬镳,熊蹯和苏合香带着混三先回家里,易师真和高人等则回易家。
回到家里,院门口没有人衙役,不过却多了好几个蕲州县的混混,在一旁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们家。
易婶子赶出来,拉着易师真上下仔细看,发现他的手臂血淋淋的,吓得脸色苍白,急忙让易信闻开药,她去研磨药粉,接着熬药,易信闻则一如既往地喝骂,当然给他开药方、抓药也没停下来。
熊蹯来将他老婶娘接回去的时候,易师真悄悄将自己单独抓好的药拿出来塞给他,让他自己把狼咬的伤口处理一下,再喝点药,然后剩下的药别让混三死掉。
熊蹯一边答应,一边哼哼唧唧地走了。易师真看着父母亲忙来忙去,才真实地感觉到过去在武行山里的一切仿佛如同一场梦,现在才是回到了现实,虽然还是这么庸碌和平常,但是足够暖人心怀。
吃饭完后,易师真一声不吭地就去自己房内睡觉了,这让易信闻两口子惊讶不已,似乎觉得他哪些地方改变了,可又说不出来。
易师真躺在床上,开始计划着将来几天需要做的事情。
第一件事,便是研制药酒。
没错,潘家医馆能研制出用麻栗草酿造的药酒,他为什么不行?虽然潘家的手段是涸泽而渔,焚林而猎,令人不耻,但是他却可以另辟新径。
新径就在下山前徐道士的口中,他说,柏蛇不论是炼丹、食疗、药用,都是非常难得的珍品,那么,为何不能研制出药酒?
狼梅果是皇帝钦定的长生果,在那些疯狂种植狼梅树的年月里,柏蛇因此也天下闻名,不过却是剧毒伤人的污名。
如果要是能祛除它的毒性,那酿制药酒自然就水到渠成了!虽然徐道长对武行宫能够祛除柏蛇毒性的机密当做宝贝,缄口不言,但是他们没有想到,最能祛除毒性的人就在他的身边!
第二件事,就是让混三开口。
光拿着从山里药圃中采摘回来的异种麻栗草花,如果潘志高和他爹咬死不认,那他也没什么办法。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混三和潘志高是穿同一条裤子的,都穿了近二十年,潘志高上茅房都要混三跟着,这蕲州县人都知道。
如果混三跳出来指认潘志高,并且将事情前后因果说出来,那就是铁打的证据,在这件事情上,人证其实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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