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熊蹯挠了挠头道:“这样倒好是好,不过怎么回来?这些皮筏子运不了那么多人,还是得来回过江运送,回来不还是要顶着江水,扯着藤索朝上游慢慢拱?回来就费老劲了啊!”
众人闻言也是皱着眉头点头。
易师真笑骂道:“说你傻还不信呢!你让跟在咱们后面的第一张皮筏子上的士兵再拉一条藤索过江,然后把这第二条藤索同样斜着,顺着江水的方向放到这边的下游。这样两段藤索在江面上呈一个箭头的形状,咱们在那边,不就也可以顺着江水飘到这边了吗?”
“这么简单的事,你就没想到吗?”
“对啊!”熊蹯乐得直拍手,“这样一来,只需要把飘到下游的皮筏子抬到这里来就行,秀才,你真聪明!”
这时,熊蹯看到了王卓仁和张越与高人等都对着他笑,但每个人都笑得古里古怪的。
他一拍脑袋,气恼道:“谁说我傻?你们不是也没想到吗?”
高人等抢先道:“谁,谁说我们没想到?就你没想到,刚才老夫早就想到了,你还巴巴地问,是不是傻?”
熊蹯看向王卓仁,王卓仁转过头去看向别处,他又看向张越,张越干笑两声道:“我去看看藤索够不够长。”然后拔腿就走。
他看向高人等,这老头子瞪着他,脸上一副早就了然于胸的模样,他最后看向苏合香,苏合香傻乎乎地笑道:“胖二哥,我也没想到呢!”
熊蹯气道:“你也傻!”
苏合香噘着嘴伸手就去拧他腰间的肥肉,疼地他吱哇乱叫。
一会儿,张越回来,高兴地说道:“这藤索原来挂在悬崖上就是来回两根,跟易兄弟的方法差不多,足够咱们来回拉两次了!”
易师真“嗯”了一声,道:“事不宜迟,咱们赶紧下水过江吧,只要咱们拉了一条藤索过去,后面就好办了。”
苏合香刚才还在和熊蹯打闹,闻言又眼眶一红,道:“秀才哥,胖二哥,你们要小心啊!”
熊蹯把胸脯的肥肉拍得“啪啪”响:“放心吧,有老子在,没问题!”
张越把两条粗麻绳交给他们两个,说道:“这两根麻绳是扯着藤索,你们把绳子绑在身上,就能拉着藤索过江了。”
易师真接过来,同样绑在腰间,这样,他和熊蹯,除了他们俩之间的绳索,还有拉着藤索的麻绳,他们就像河里的纤夫,拉着藤索过江。
熊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吧!”
两人于是在江滩上慢慢踩着石头往江里过去,张越在他们身后整理藤索,尽量让他们拉着没那么费劲。
不到一会,江水就没到易师真的腰间了,他这时已经感受到了熊蹯所说的,被一群野牛顶着的感觉了,翻涌的江水力道之大,让他已经站不住脚了,不由自主地往后倒。
熊蹯此时也没了嬉笑的劲头,抬眼看了对岸,沉声道:“秀才,游吧,顶住!”
易师真也认真地点点头,道:“我数三声,一起游,别离得太远,手脚别让绳子缠住!”
熊蹯也使劲点头:“放心吧,你忘了老子‘浪里肥条’的威风名号了?凭咱们的水性,顺江飘这点难度,不在话下。”
然后,易师真缓缓数到“三”,话音一出口,两人便脚下一蹬,游入江里。
王卓仁他们在岸上看到,心里都为他们捏了把汗,他们只看到翻涌的江水里,易师真和熊蹯像两条鱼儿一样,在惊险的江水中翻腾,虽然是顺江而下,但是被汹涌的江水裹挟,激起的水花也看得人心惊肉跳。
高人等也不禁赞叹道:“真是鱼鳖只道风波涌,少年翻江斩玉龙啊!”
众人凝声屏气地注视着他们,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俩终于游到了对岸。
易师真和熊蹯艰难地爬上了对岸的江滩,然后躺下来瘫倒在江边,易师真脸朝着天,喘着粗气道:“真······真他娘的费劲,没想到······这么累!”
熊蹯也气喘吁吁:“老子,老子腿都软了,没想到顺江飘也这么难,一不小心没控制好力道的话,就被江水卷走了!”
易师真费力地挥了挥手,道:“还真得听高人等的,以后这种危险的事,咱们出银子,让别人来!”
熊蹯道:“你说的轻巧,这种鬼地方,他们军营里都找不到几个会水的,就算用银子给他堆个山头,你以为谁都敢像咱们这样过江啊!”
易师真抹了一把脸,甩了甩头上的水,道:“也是,银子也不是万能的,人命有时候就是比银子金贵。”
熊蹯道:“别废话了,早点把藤索绑好了,让他们过来吧,不然这一耽搁,又是一天,杨姑娘的菟族老亲人都早被熬成药膏了!”
“呸!乌鸦嘴!”易师真骂了一声,吃力地爬起来,将绑在身上的麻绳拉扯着,用手拍着熊蹯肥肚子,“快点,起来。”
“不对啊,秀才。”熊蹯躺着江滩上,四肢手舞足蹈地朝着天空挥舞,像个王八一样,嘴里大喊大叫:“哎,哎!怎么有人在拽我们?难道是江里的水鬼?”
易师真看着熊蹯那团膘肥的身体,莫名其妙地被拖拽着在江滩上一点一点往下滑。
他往江中间一看,突然大惊失色地喊道:“熊胖快起来,江水卷住藤索了!你再不起来要拖到江里喂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