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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7章 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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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这时,大夫也很合时宜地开口了:“那日我说在医馆看见少夫人和别的男子在一起,其实是一半真一半假。那日少夫人晕迷不醒,是那位公子将她带进来。我诊了脉之后才发现少夫人已有了身孕,而那个公子看起来事先并不知道,惊讶得不得了。后来……后来我认出了少夫人,少夫人说要回白府,之后就走了。”

    其实,这位大夫并不知我与唐敬贤的之间发生过什么,他言中所意,也跟当日所见不差上下。而精诈的方氏抓住这一点,立即混淆是非,大声说道:“所以你终究还是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而那个男人就是唐敬贤,唐敬贤最后可还追到家里来了!你这个淫妇,简直恬不知耻,看到你,我肚子就泛恶心,我呸!”

    我后退一步,看着那白沫吐在脚边。我摆摆手。大夫就此退下,他已经说完肚子里的那些话了,接下来便是我往她们脸上涂颜色的戏码了。

    我看着方氏狂妄不羁的粗鄙之态,厌恶地皱起眉。她在白家横行霸道,自以为成了贵门至尊,不光口不择言,还多次出手打骂下人。这样相比之下,方潇潇倒还好说,只不过喜欢争宠,贪图虚荣,而这个方氏,倒真是个难缠的孽。

    “当时我被方潇潇诬陷,受了白家一剑,命在旦夕,是唐敬贤救了我。我与他的关系便是这样纯粹,以后我不想再说第二遍。”对于唐敬贤,我只当走个过场简单解释,她们爱信不信。继而,我抚上小腹,嘴角微微勾起,目光慢慢巡视在她们三人变化多端的脸上:“肚子里的孩子,我一定要把他生下来,谁也别动什么歪念头,否则就别怪我心狠手辣,既然我是恶妇,便是要做些恶事才当得起这个名号,你们说是不是?从现在开始,这个白家由我说了算,家中诸事全都我亲自做主,任何人不得插手!”

    方氏又叉腰跳起来:“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还有脸住在这儿吗?还想霸占白家,做梦!”

    我冷冷讥笑:“想要霸占白家做上富贵梦的,只怕另有其人吧!若不是我当初买下这桩大宅,你们三人只怕还在外面受那风吹雨打的苦,还能在这里跟我这样说话?”

    一向爱面子的婆婆听了我这话,顿时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还把我放在眼里吗!”

    我朝她温和笑了笑,眼中却是无尽的冷意,好声好气讽刺道:“正是因为我还将婆婆你放在眼里,所以还能让你继续在这个地方住下来。只要我想,房契上的名字随时都会变成‘花照’二字!到时……你还能这样舒服地住在这儿吗?”我瞥向方氏和方潇潇,“至于她们,我便不留了。有些事,该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

    婆婆怒喘吁吁,虽然宅子这事大家心里都知道,可是被我这样当面一揭,足以让她颜面尽失、羞愧难当,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张着口却是哑然禁语,最后干脆羞愤恨恨地别过脸去。

    见婆婆被我堵的我说不出话来,自己又要被赶出去,方氏眼见不妙,稍稍放下了刚才的凶狠的厉色,说:“怎么说我们也是亲戚,你一回来就要我们走,你看……我们也没什么准备。况且延卿还没回来,我们想跟延卿道别,这样再多叨扰几日不成问题吧?”说着,她一边走到婆婆身边,手肘碰了碰。用力挤颜色,“我们只是想跟延卿碰个面,那些家务事……咱们自个儿解决解决,就差不多了,你说是不是?”

    婆婆自是听出她的意思,白家的名声在外面已经很糟了,要是再闹一次……

    她僵着脸,转过头看着我:“阿照,大家都是亲戚,闹僵了不好。这些都是家事,就别去官府了。之前是我错怪了你,你要怪,就怪我一个人吧!现在,还请你多宽恕几日,让他们有所准备再回家去吧!”

    我听话的弯唇一笑:“好啊,既然婆婆开口,就让他们多呆几日,呆到不想呆了为止。”

    送去官府,未免太便宜了她们。以前我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时候,看到野猫抓老鼠的那幕。淘气的猫儿抓到老鼠并不会马上吃掉,而是要慢慢玩耍,慢慢折磨,最后一口吃掉老鼠。当时我觉得猫儿有趣,今日不如就当一当这猫儿,也玩一玩这样的游戏。

    对于我这样干脆的点头答应,三人都不约而同面露惊讶。

    我微笑着,继续说:“我所受的那些冤枉,都是她们一手造成。我要她们两个,向我道歉!”

    原来紧张的脸孔忽然放松,方氏上前一步:“好,好,好。之前是我们的错,我向你赔不是,行了吧?”

    我招招小容,在她耳边说了句悄悄话。

    小容点点头,退了下去。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人声喧嚣,七八个小厮抬着一张以荆棘扎制的东西面红耳赤地进来,放铺在我面前的地上,足有两丈多长。

    谁也不知道这东西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白府。当然了,这是我带来的,之前谁也没见过。我告诉他们,这叫荆棘毯,虽叫做毯,却不会像毯子那般舒服,上面每一根荆棘都经过寒霜冬雪保存下来,坚硬无比,光是小厮拖着边沿,双手也以扎得通红,甚至已经流出了血。而这毯上至少也有百来根尖刺,有疏有密,有长有短,看起来并不是那么漂亮,可却是实用得极。

    看着地上让人毛骨悚然的东西,方氏五官惧紧,紧张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重新坐回椅上,轻描淡写地说:“哦,这是我家乡的习惯,你和方潇潇让别人走上荆棘之路,便也要受这番苦楚。才能体现你们忏悔的真诚。”

    刚才方氏只是说她跟我赔不是,就想一个人蒙混过关,我偏要带上方潇潇说话。

    本以为自己能安然无恙的方潇潇勃然大怒,蛾眉倒蹙、心眼圆睁:“花照,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收尽脸上的淡然,锐目盯着她:“这些都不及你们诛心半分!”

    方氏拉了拉方潇潇,跟她使了个眼色示意不要与我冲突,然后极为骨气地大声道:“好,走就走!”说罢,她强拉上方潇潇,就准备往荆棘上踩。

    小容在这时兴奋地提了一句:“哎,把鞋脱了。”

    方氏和方潇潇脸色一顿,均狠狠刮一眼小容。

    而我不言半语,只是静静瞧着她们,?认了小容的意见。

    两人咬着牙,快速甩掉脚上的鞋子,小心翼翼走上荆棘。

    荆棘之刺何等尖锐,即便再放轻脚步也无济于事。

    我望着她们踏着荆棘,一步一步向我走来,看着尖刺扎进她们脚底,再硬生生拔出来,走出一条红印血路。刺尖上,鲜红的血珠正在慢慢渗入刺身,红润耀眼,犹如我当初一路走来血迹斑驳。

    我本以为像她们这样蛮横不讲理的人一定会拒绝我的要求,然后大吵大闹,没想到她们不但接受了,居然还真的走到了我面前。

    此时,那两双脚已经血肉模糊,两具身体不停颤动摇晃,似乎用手指轻轻一碰,就会倒下。

    方氏阴寒着脸,眼中对我满是憎恨,她咬着牙,一字一句:“我们向你赔罪,对、不、起!”

    方潇潇面容惨白,额头一滴一滴冒汗,忽然伸手往我脖子抓来。

    我往右一躲,她抓了个空,自己的身体又是失去控制的往前几步。从脚底扎出不少血来。

    还想将我拉进去?真是死性不改!

    方氏在一旁急忙为方潇潇开脱:“刚才她一定是没站稳。”

    我龇牙笑了:“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们站在荆棘上,也能如履平地呢。”

    失手的方潇潇五官狰狞,浑身都开始痛得发抖,她极其不耐地叫起来:“满意了吗?可以了吗?我……我快站不住了!”话音刚落,只见她身子左右摇晃,整个人往后猛退,双脚一步一个血印结结实实踏在荆棘刺上。与此同时,她脸色骤变,尖叫着摔倒在荆棘上,疏疏密密的尖刺一同扎入那身细皮嫩肉,“娘,我好痛啊!”

    方氏心疼地大叫:“快!快把少夫人扶起来啊!”

    少夫人?如今白家只有我一个媳妇,方潇潇早就被白延卿休了,又何来少夫人一说。况且,那些丑事被这么一揭,谁还敢在我眼皮底下伸手帮她们。

    方氏跳出荆棘,然后把还在尖刺上的方潇潇慢慢哄了下来,面目狰狞地对坐在一旁始终不啃声的婆婆喊:“你看看,你就是你的好媳妇,怎么这么野蛮,这么恶毒心肠啊!我是教训不了她,可她现在还是你的媳妇,你倒是说句话呀!”

    婆婆脸涨得通红,拍案怒起:“胡闹,全都是胡闹!两个媳妇,没有一个是好的东西!这事儿我管不了,我谁不管了!”说罢,袖子一甩,气呼呼离开大厅。

    方潇潇躺在平坦的地上,痛得眼泪直流,那身漂亮的青衣裳也被血迹染得星星点点,就像山上开满的红花。

    她突然抬起头,横眉怒目瞪着我,视线如冰刀办锋利。

    向来柔弱不堪的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也许是太恨我了吧,忍着浑身伤痛,脚步凌乱地跑上来,揪住我的衣襟,几乎整个人都压在我身上。

    大概是因为痛感。也因为愤怒,她大口大口喘着气,凶狠的眼睛再没有从前那般楚楚可怜,锥在我脸上恨意甚浓:“花照,你不得好死!终有一天,我要让你为现在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她嘶喊着,带着哭腔向我嘶喊。

    我面无动容,掰开她的五指,眼角含起了笑意,启唇一字一字轻吐在她耳边:“你还是先想想,如何为你将得到的代价买单吧!今日,还只是开始!”

    “你这个贱人!可恶!”

    她举手想打我,却是自己没站稳,狼狈地荆棘毯上后退两步,若不是方氏在她身后及时顶住,否则又要吃上那刺骨之痛。

    我不想再听那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起身离开大厅。

    我回到我原来的院子,发现狼藉一片。

    小容说,我跟白延卿走后,方氏和方潇潇便将这儿破坏地一塌糊涂。一件完整之物都不留,就连院子里的海棠花也全崛了。

    没关系。

    我叫人去问婆婆要账本,我不知道这账本原先是在谁手上,总之婆婆很快就将它我交给了我。我大致翻了一下,唔,剩下的银两足够我置换一批新物了。于是我让小容做主,将我院子重新整理布置了一遍。

    小容倒是很会挑东西,选的都是贵的,不过样式都很合我喜欢。不出一天,我的院子便焕然一新,而且比从前更精致大气。只是院子里种的不再是海棠,而是几株高高的广玉兰。

    我卧在新买的软榻上,打算小憩一会儿。连续经历那么多风雨,即非凡身,也会累了。

    哪知我才刚眯了会儿眼,婆婆派人来跟我说,要我给方氏母女分点养伤的药。

    哦……我差点忘了她们。现在府中诸事都要经过我的同意,我没开口,方氏母女的伤就只能硬生生受着,没钱请大夫。也得不到府上藏药。

    想要药?好啊。

    于是,我亲自挑选了两瓶金疮药,亲自送到东房。

    “这是上好的金疮药,用了这个,不出三日,你的伤就好的差不多了。”我将药放在榻边小桌上,一脸和善的嘱咐眼眶红肿的方潇潇。

    “我才不要你的东西!”方潇潇抓起两个瓶子,一把砸在门外,碎成一片。

    我闻着清凉的药香,嘴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重的微笑:“府上大大小小物什进出,都由我做主。你和你娘的金疮药已经被你砸了,便就没多的给了。”

    此行,我便是有意为之。我若让下人送金疮药,方潇潇或许就收下了。她恨我怒我,如果由我亲自送药,她便觉得是种羞辱。这个结果,我早就意料到了,而且我就是冲着这来的。

    方潇潇也忽然明白了我的意图,大悟而愤怒,对我咆哮:“你这个阴险小人,尽是知道算计我!不涂药就不涂药!我身上这几百个疮孔,来日我定要在你身上扎上一千个一万个!我方潇潇,绝不有求于你,别说是一瓶金疮药,哪怕是一条命,我也绝不屈服于你!”

    我呵呵笑了下,拍拍手:“真是好骨气。”

    方潇潇气得两眼又开始冒泪,大哭大叫起来。

    我瞧了她一会儿,很想看看传说中的梨花带雨。可是在她脸上,已着实找不到当初那份叫人怜惜的哀楚了。我看得无趣,干脆就离了东房。

    路上,小容问我:“如果她真的要了金疮药,岂不是便宜了她?”

    我长叹,说:“她身上的伤,早晚都是要好的。我只不过是想以药之名,气气她罢了。”

    小容又问:“少爷去了哪里?为什么不跟小姐一起回来?”

    我顿了一下,说:“死了吧。”

    小容大惊地捂住嘴,我摸摸她的头,笑了:“地下埋的酒可被挖了?”

    片刻之后,我坐在院子里,晚霞并天,空气浸在酒香中,闻着就让人醉了。

    这是最后一坛桃花酒,没想到当初埋下的酒都被我一人享用了。我抬起头,望着那二三正值花期的广玉兰,脑袋有些晕眩,干脆仰倒在软绵绵的绿草地上,天地衾枕。

    我丢掉酒坛,撒了一地桃花酒香,展开的衣衫也被这酒浸湿了,空荡的酒壶“咚”地滚到树根下,从天而降掉下一朵白光耀眼的玉兰花。我将玉兰拾起,凑在鼻前,深深吸了口气。许是被前些日的风雨吹压,花朵开的不算完美,洁白的花身上印着几缕风刮雨摧的痕迹,但依然芳香四溢。

    昏沉的醉意和甜美的香气暂时驱散恼人的情绪,我呆呆望着满树玉兰,晚霞在花瓣上融成一抹抹嫣然温暖的光晕,一阵风过。清香带着凝结的晚露潇洒而下,落在我脸上,冰凉丝丝。

    我好像看到了下雪苍天,周身也跟着觉得寒冷,就如我的心一般。

    有人醉在酒里,有人醉在名誉里,有人醉在红尘里。

    我醉了,也醒着。我着迷望着那些不食人间烟火的玉兰,心里生出不该有的凄迷,有些自嘲地叹了口气:“这年头,雨下得太多了。小容,你说,后面还会有雨吗?”

    小容望着天,然后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笑了笑,一段风雨去,一段风雨来,真正的雨过天晴怕是要等很长时间之后,等到所有人都忘记。

    昏宁静,偶尔从东房传来东西砸碎的声音,此时我听在耳中竟然觉得格外清脆,恨不得再多响两声。我长长伸了个懒腰,小容忽然满脸激动地叫了我一声:“小姐……”

    我从地上翻身坐起,同时目光投向那不远处的院门,白延卿正站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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