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篇 第八章

    封稷的身形倏然后退，残影划过水光，巨大的潮涌直面飒湮而来。外里一声龙啸，整个瀚海沸腾起来，无数巨大的海卷恣肆，到处碰撞。飒湮单手推出，微闭双眼，那涌潮竟从从下而上凝结成冰花，光脉闪烁，拿手轻轻一抓，便赫然扼在了封稷咽喉上。

    飒湮微偏头，“不知道龙母生你是做什么。”

    封稷喘不过气来，憋得满脸紫红。

    “我可是看着你杀你母亲的。真是狠啊，生生劈成两半。”

    “那······你····姐，姐姐呢？”封稷硬硬憋出几个字来。

    飒湮手上力道一下子紧了，龙神眼睛翻白，“孽畜。你有什么资格评价我姐姐。”又是一下，龙神感觉脖子要断了。

    “都····是·····一······”

    一掌劈了下来，龙神惨叫一声。

    巨大的光脉穿过封稷全身，一条龙的形状在身后隐隐约约。光脉散去，鎏金巨龙赫然显形。

    飒湮握住那块逆鳞，用力一拔。

    有点点星光从龙体内慢慢溢出，把整个龙身包裹得看不真切。突然那星光变了色，赤红赤红，蓦地燃烧起来，化成片片火羽，那中间的龙身也变得透明起来。

    一缕光脉自龙嘴里蜿蜒向下，沿着经脉游走，开始长出很多分支，如叶脉般把整个龙身慢慢缠绕起来。

    飒湮的阴灵之身开始消淡，全随着光脉流入龙身。

    然后，龙背上长出大片的月白长羽，足有二尺来长。沿着龙脊，将整个龙身折融包裹。约莫一刻钟，一点黧黑从尾部出现，一点一点晕染全身。长羽开始消失，朵朵赤莲开放在侧。海水搅动起来，几十个海卷围成圆周，如同结界将龙身圈禁起来。自上而下，有水泡翻腾，赤莲上下浮动。黧黑的鳞上塗金雷云纹流转明暗，有轻轻的祝祷声自海上传来。

    溯裳醒将过来。向上望去，漫天光脉忽明忽暗，巨大的苍穹深邃辽远。雨已经停了，星辰却黯淡到看不真切，没有月亮。远处的海卷渐渐慢下来，隐隐约约能够看到那条龙身在慢慢退去黧黑，露出月白的颜色来。雷云纹光芒暴涨，化成经文缠绕着龙身旋转。赤莲化而为水，有雪花自海底飘飞而上，将整个龙身淹没。

    溯裳手心微汗，不自觉咬着下唇。神情紧张。

    雪势稍减。有金光自内核透出，微微弱弱，雪却开始凝成琥珀色液浆，缓缓流回海底。

    耳边传来天女吟唱的声音，是喜乐。

    海水平静了，月白塗金的龙身显出来。似是虚弱，却又强大。似是初生，又似年老。雪白的龙须随水浮动。那龙慢慢睁开双眼，赤色重瞳，紫黑的细纹镶嵌正中，像一朵西番莲的纹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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