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许名已经身处街那头的拐角处了。
于清贤看不见人只得骂了一通,这才被小厮扶了起来,“拿些银子给本少爷,本少爷要去城南赌坊,昨儿输了五十两,今儿得翻回来。”
伙计忙道:“少爷,不如等小姐回来……”
于清贤一个巴掌扇了过去,“说什么呢!本少爷还得看她的脸色?”
伙计忙道不敢,连忙取了今天的收益递了过去。
“就三十两?够个屁啊!再去找些来……算了算了,笨手笨脚的,我自己去找!”
于清贤一把推开伙计,便翻箱倒柜起来,终于拿着一百五十两银子一瘸一拐地带着小厮出了医馆,往城南去了。
许君彦听许名说完后便道:“这段时候你看着夏禾,不许再陪着她胡闹。”
许名想到这几天晚上带着夏禾出去查探的事,脸上一红,忙点头应了才退了下去。
许君彦蹙眉想了许久,本来自己以为品香轩虽在江锦言的名下,可她刚刚接手,肯定是不知情的,可又怎么会买了这么多安神香,还请了郎中去看,难道她也知晓品香轩的熏香出了问题?
许君彦想到前几日进宫,圣上唤他坐船去清液池中心钓鱼的时候,趁着没人让他彻查宫里最近一批香料的来源。
最后线索是断在品香轩的。
只是他后来才察觉到夏禾也在查这事,他答应了师傅要护着她,当然不能再让她插手这事。
许君彦在竹林旁站了许久,直到安国公许修文踱着步走过来。
一旁的小厮连忙行礼,许修文摆摆手,“先退下吧。”
许君彦回身见到许修文,拱手行了一礼,“见过父亲。”
许修文看着这个年纪轻轻却越来越难掩锋芒的儿子,心里百感交集,拍了拍他的肩。
“君彦,你刚刚被封昭毅将军,又领兵镇南卫,实在是锋芒太甚了,圣上这个时候见你,恐怕更会惹了非议,这段时候在府里避避风头也是好的。”
许君彦知道父亲是为他着想的,点了点头,“圣上只是同我钓了一回鱼,王家那边应该不会猜忌我的,只是我这军功相比方家,实在是太过了,我猜想这是王太师踩高捧低的意思,是想让方家同我安国公府不合。”
许修文虽说已经不为官了,可朝中形势却是一清二楚,他叹了口气,“按他王昭的性子,的确有这么个意思,你去方府拜会过方将军了?”
许君彦点点头,“方老将军也是明事理的,并没有不满,只是劝我行事小心。”
许修文笑了笑,“看来你是入了方老爷子的眼了,我们许家尽出读书人,对你的助力实在有限,倒是方家对你的前途益处不浅呐。”
许君彦浅笑着没有应和,许多事,他更愿意自己谋划。
许修文收起笑意,正色道:“上回你母亲寿辰,你去靖安侯府路祭的事……”
许君彦皱了皱眉,“母亲的寿礼我早就送去了,更何况,母亲也不甚愿意见我。”
许修文叹了口气,“你母亲她……”
许君彦拱手打断道:“父亲,我还要去中军都督府一趟,先告退了。”许君彦俊逸的面容总是带了不容置疑的坚毅。
许修文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君彦,你若真是我的儿子……
哎,这般的锋芒、这般的气势,又怎会真是许家人呢。
许修文在竹林边站了许久。
崔氏听了婆子来报,只身往竹林走来。
“老爷,妾身做了青梅羹,还备下了胭脂鹅脯、鸡油卷儿,随妾身去用膳吧。”
许修文看着一身牡丹纹浣花锦衫的崔氏雍容华贵地走来,这是同他快相伴二十年的夫人崔氏。
他有一丝愧疚,十七年前他抱着许君彦回府的时候,他还记得崔氏端庄地坐在太师椅上,只是怔怔地坐着,看着他抱回这么个外室子。
最终许君彦还是没能记在崔氏的名下,这也是崔氏身为清河崔家女的尊严,许修文成亲后从未对不起过崔氏,但为了许君彦这个儿子让崔氏那几年成了洛阳城的笑柄。
人人羡慕的上无婆母为难,下无妾室通房堵心的安国公夫人,一时之间多了个外室生出来的庶子,这件事让崔氏足足一年都没有出府。
好在只有这么个生母难产而死的庶子,崔氏过了几年也就看开了,对许君彦也是府里少爷的待遇,只是自己却不肯照料他。
许修文携了崔氏的手,“夫人这些年辛苦了。”
崔氏忍着泪意,柔声道:“老爷这是什么话?”
许修文又道:“君彦这回有了大出息,也是夫人的功劳啊。”
崔氏听到许君彦的名字就是一窒,脸色一冷便抽回了手,“老爷,您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