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黑白分明的眼睛活灵活现,讨喜的很。
小心缩成一团靠在江锦言的身边,舒服地眯着眼打盹,呼噜声在安静的内室尤为清晰。
“大小姐,我们程哥儿来啦。”怜春和惜秋一前一后进了内室,惜秋怀里的小锦程咿咿呀呀着向江锦言张着手。
“真是个小没良心的,我抱了大半天了呢,只要见了大小姐就什么也不管了。”惜秋笑着把小锦程递了过去。
江锦言连忙将手里的针线和小绷放在一边的绣墩上,抱过了小锦程。
小锦程长得好,现在已经重了很多,总喜欢亲江锦言的脸颊,糊上一脸的口水。
江锦言看着怀里粉嫩的小人儿,心里顿时暖了许多,“程哥儿这两日的吃食都好?夜里还闹不闹了?”
怜春和惜秋自然是乐意见到大小姐重视小少爷的。
“大小姐放心,这两天小少爷吃得可好了,乳娘都说他胃口大了呢。”
“是啊,如今天凉了,我们屋里的都在给小少爷做冬衣了,那边听风楼的云姨娘也送来好些小衣裳,我看呐,小少爷日日夜夜换新衣也换不完的。”
江锦言抿嘴一笑,“小孩子见风就长,倒是辛苦你们了,我这里也做了好几件,袖口绣上暗纹就好,到时候让雪砚送去。”
雪砚正和雨墨学绣竹子,抬头打趣道:“按我说,小少爷也不认得绣活儿,小姐却不依,非要都绣上,还总说绣得不好,改了好几遭了呢。”
雨墨戳了戳她的额头,“你这丫头尽耍嘴皮子功夫,这梧桐苑可就数你的女工最差,你这竹子,我瞧着倒像乌木筷子。”
雪砚脸一红,放下小绷后转过身,抱起小心坐到了摆着点心的梅漆小几旁。
“整个院子我就觉得小心好,你们都尽会欺负人。”
小心被扰了好梦,喵了两声从她怀里跳上了梅漆小几,见是几块绿豆糕便没了兴致,朝着月白撒花门帘叫了几声。
江锦言一瞧便会意了,笑道:“小心这是要麻烦咱们雪砚姑娘去取牛乳羹了。”
雨墨也笑了,“真真是一对儿馋嘴猫。”
怜春和惜秋也掌不住笑出声来。
方嬷嬷和徐妈妈挑了门帘进来,见这一屋子莺歌笑语的也笑了。
徐妈妈笑道:“这都是怎么了?笑成这样?难不成雪砚和小心抢吃食了不成?”
雪砚红着脸起身,跺着脚朝门帘走去。
“你们都欺负我!我去给小心拿牛乳羹去。”
小心看了看一屋子的人,跳下小几往江锦言脚边去了,它这会子可不敢去江锦言的身边。
小锦程见到毛绒绒的小心就流着口水要抱,小心十分不喜,总是避着他。
江锦言知道小心的脾性后,也放心了许多,有时候小锦程来了也不用刻意隔开小心。
怡翠阁临水的小榭内,江锦芊蹙眉盯着眼前的一叠女戒,现在娘亲每天都要逼着她抄女戒静心。
想到没有弄到于清贤的把柄,她一阵暗恨,狼毫笔的笔尖一顿,一滴墨汁已经在纸面上晕染开来,这张字又毁了。
放下笔,江锦芊将被污了的纸张揉成纸团,心里烦躁不安。
她走到了临水的窗边,夜风习习总算让她消减了一丝烦躁。
“芊儿!窗边风凉,怎的不披件衣裳!”
王氏走了进来,拿着绣金绒毛锦色披风走到她身后,替她披上了披风。
“娘,女儿心里还是……静不下来。”
王氏看了看江锦芊白玉无暇般的脸庞。
到底是年轻,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纤腰皓腕,头上只一个简单的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银簪,缀着流苏洒在青丝上,比自己年轻时更是娇媚动人……
若芊儿是靖安侯府嫡女出身,凭这份容貌这份才情,日后就是进宫或是进某个王府,那也是出挑的。
芊儿已经快十三岁了,还有两年多就及笄了。
很快就要议亲了,若是自己再忍下去,芊儿又能嫁得什么人家?
寒门庶族?
亦或是和自己一样,去做个在高门深宅里苦熬日子的妾室?
不!王氏重重摇了摇头,不能让芊儿这样!
“娘?您怎么了?”
江锦芊看着神色黯然的娘亲,皱眉问道,“是不是爹爹这几天都没去看娘?”
王氏苦笑道:“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你爹爹这么多的通房妾室,难道日日都要来娘这里不成?芊儿记住,以后芊儿出了门子,这些事都是避免不了的,你要学着拿捏住后院。”
江锦芊抬起头问道:“芊儿懂……娘,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听李妈妈说,娘以前手里的管事权力,都被江锦言和那个徐妈妈架空了!娘!您就任她这般打脸?”
王氏轻柔地拍了拍江锦芊的手,“芊儿,娘自有打算,让她且得意一阵子,咱们不能只在乎这一点儿半点儿的,要扳倒就要让她全盘皆输!”
江锦芊一听这话便知道是有了法子,惊喜地握住了王氏的手,“娘亲可是有主意了?”
王氏眼眸里的狠厉之色俞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