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环境,冷冽的寒风从墙的缝隙中吹进来,摩擦出“呜...呜...“的惨和声,吹起落地尘土,飘荡在半空中,弥漫了整个地牢,夹杂着酸臭糜烂腐朽的味道,微弱的烛火在黑暗里仿佛是生的希望。
地牢深处的木架上绑着一个人。
不,或许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
灰蒙蒙的衣服上满是污秽和血渍,一条腿已经没有了,另外一条腿诡异的扭曲着,时不时的痉挛,使得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旁边的人拿起了烧红的烙铁,像那些还算好的部位烙去。
“滋啦啦“的青烟直上,让后那肉就像融化了一样,变成血水从烙铁地步流了下来。
对面有一人斜靠着柱子,只见那人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顾盼流连中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一袭红色外头罩了一件黑色的乌金鹤氅,红与黑的碰撞使得多了一份邪魅之气。让着黑暗脏污的地牢也蓬荜生辉了起来。低头把玩着着精致的匕首,不知在想什么。
安静的地牢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沉稳,有力。一步一步的朝着走来,越来越近。
“二哥,你怎么来了。“这地牢的红衣男子便是三公子姜意,来人便是姜超。
姜超淡淡的瞥了一眼对面的惨状,开口道:“父亲让我们去书房等他,我闲来无事便亲自来了,审讯的形况怎么样?“是个硬骨头,到现在都没吐出来指使的人是谁?不过,你放心,骨头再硬的人我也会让他乖乖说话的。”姜意靠着柱子,身姿是说不出的风流倜傥,嘴里说的话确是冰冷刺骨。
书房,国公爷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个身姿挺拔的立于书案前,另一个仿佛没骨头似的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倒也没说什么。“梅儿落水的事情你们怎么看?”姜超低头思索了一下道:“妹妹一向不喜外出,府外的人也多半不认识,府内几个还活着的细作都是咱们故意为之,一向派人盯着,并未发现问题,有人故意为之但不知所图。”
“该死,爹,地牢那个死了,被人一剑毙命,儿子现在就过去查看”姜意在二哥和爹谈话时接到心腹的纸条,一气之下打碎了旁边的花瓶。
“不用去了,既然敢封口,必然不会留下痕迹,你现在去也不会发现什么,倒是我不知道国公府什么时候成了一个筛子,什么人都敢来。老三你把府中的侍卫从新筛选一边,把你的人也安排进去,从新部署,加强警卫,老二,你找个生面孔,就说姜梅昨夜落水,如今昏迷不醒,危在旦夕。我倒要看看有几家想着我齐国公府”齐国公无论外表多么清贵素雅,仍是大楚威名显赫的将军,战场上刀山火海闯过来的,震怒之下杀气腾腾。
无论外面如何,梅昕苑里喜气洋洋,大小姐醒了,这些奴婢便捡回了一条性命,不然全要陪葬。“娘,女儿不吃了,不吃了。”姜梅窝在夫人怀里撒娇,转动着身体。“好,不吃了,待会梅儿要乖乖的喝药,好不好。”姜梅看着娘亲,只觉得欢喜,她半生没有享到父母疼爱,只觉得冷心冷清,没想到一朝醒来,自己是父母的掌中宝,家庭幸福,哥哥疼爱,阖家欢乐。我绝不允许有人破坏我的家庭,姜梅心中发誓。
景亲王府
“听说那姜大小姐到现在都昏迷不醒,外面都在传姜大小姐不行了,傻不傻他们,有了九转护心丹姜梅就是想死都死不了。你说齐国公让人散布这些谣言,想干嘛?”关旭坐在太师椅上轻摇扇子,一身红衣说不出的随性肆意。如果抛弃掉外面银装素裹,冰封千里。
“齐国公的心思不难猜,他想借姜家小姐生病之因顺势将姜家推出皇家选妃的漩涡。”顾望舒淡淡说到。不对啊,那姜家小姐如今才十岁,这年龄根本不算大,怎么可能现在就被选上。关旭大惊小怪道。书桌后的谪仙般的人抬头看了一眼关旭,说:前几天宫中传来消息,容妃在陪皇上用膳时随口说了一句,姜大小姐聪明伶俐跟她儿子年龄相仿,想现求个赐婚,待姜梅及笄后成亲。
容妃是太子和五皇子的生母,外公是左相周崇,太子背后有周家不够,这是想借五皇子的婚事拉上姜家,姜家在军中素有威名,这样一来,太子的势力便不可小觑,其他皇子自然不会坐视不管。就是不知道哪一家动得手,竟要致人死地,不成想姜梅根本没事。除了太子已有婚约,其他几个皇子都还无王妃,且年龄相差不大,姜家势必会站在风口浪尖上。皇上这几年虽然在不停收缩姜家的兵权,但下面几个儿子干的事情必定知晓,肯定会对姜家小姐的婚事做文章。
齐国公还不如借姜梅身体不好,送至庄子上养几年病,过几年再说。
“啧啧啧,没想到这姜家小姐也是个香饽饽呀,未来几年,热闹了,你说,皇上有没有可能把姜家小姐赐婚给你。”关旭促狭的笑着说到。
“他不会的,他若是真的赐婚给顾姜两家,那便是想要景亲王府彻底消失在大楚,姜家百年大族分崩离析。”顾望舒淡淡说着,神情冷淡,眼神无半点波澜,只是攥紧的手还是泄漏了情绪的波动。
建兴十五年二月,齐国公府姜家大小姐姜梅昏迷一月有余,齐国公听从太医建议,命三公子姜意送姜梅去往江南苏州别院修养。齐国公夫人悲痛欲绝,一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