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蕴之这样想着,手上就更使劲了。毕竟就算再扯破几只袖子也是值得的。
沈苍梧低头,看着扯着自己袖子的手,朝宋蕴之蹙起了眉头。——你做什么?
宋蕴之笑嘻嘻地眨了眨眼,眉头跟着动了动,又看了一眼那边略显委屈的白长安。——别冲动,问清楚再揍。
沈苍梧哼了一声,松开了手。
打破沉寂的是白长安。
他看了眼沈苍梧长吁了口气,目光又转到墙角的黑衣人身上,最后停住不动了。那目光似寒夜冰雪,幽深,冷瑟,难以言说。
半晌,白长安朝宋蕴之抱拳,“多谢蕴之兄手下留情。”
宋蕴之摆了摆手,道:“这人虽然讨厌,但看在你出一趟白月楼不容易的份上,先留他一条命。”
晴芳院之事,宋蕴之等人怀疑是白长安动手,虽然也有疑惑,但这世上之人本就寂寞,偶尔纵情一次又何必问缘由。但就在方才见那黑衣人用的是白月楼的功夫,所有不惑便也迎刃而解了。
宋蕴之有些纳闷,小白怎么就没提这事呢?
白长安微微一笑,道:“蕴之兄这般体谅,却叫长安惭愧了。晴芳院之事,是长安对不住了。”
沈苍梧鼻尖冷哼一声,“别扯些没用的,这人怎么回事?”说罢,朝墙角一指。
白长安仍是一笑,笑意未进不到眼底。就像终于有一束月光照射在进边,温暖却怎么也不能送达。
三人就这么互相瞧着,这一刻似乎所有的都变得陌生了,就像是萍水相逢的路人。
白长安终于收起嘴角的弧度,眼中幽寂在晨曦来临的那刻倏地消散,缓缓道:“二位或许已知八九,这人原是我白月楼的,此前偷偷出云州,还盗走了我的独门暗器。”
宋蕴之和沈苍梧恍然大悟,看来白长安是追着线索到的京都。恐怕也是听闻了京都传出韩家复仇的消息,追到了晴芳院,又一路追到了这里。
沈苍梧扬眉,“你的暗器不是贴身藏着吗?怎么会被盗走?”
白长安露出一丝怪异的笑,“这人总有松懈的时候,就像蕴之要在你身上拿样东西,那不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沈苍梧面色微怒,“你说什么!”
白长安忙往后退了一步,讪讪道:“别恼啊,我是说,哪怕再谨慎的人,也不会对身边亲近的人抱有防备吧。”
宋蕴之和沈苍梧互相看了眼,面色奇怪。——这什么情况?
宋蕴之道:“该不会是枕边人吧?”
白长安唇角微微抽搐,脸色有一丝羞愧,摆手道:“不提也罢。”
宋蕴之无语,道:“你不是一个人来京城的吧?”
“当然!我好歹也是一派掌门!”
白长安叫道,在这人面前完全没有秘密啊。
他有些郁闷:“不过这事毕竟不好张扬,所以我只带了一个弟子……”说着,颇为无奈地瞧了二人一眼,“可惜啊,在拂月城的时候,被人英雄救美揍了一顿。”
听到这话,宋蕴之心里咯噔一下,哭丧着脸朝沈苍梧看了去。——哥,我们被那丫头给骗了!
先前在拂月城时,宋蕴之和沈苍梧确实救了个白月楼的弟子,那女子名唤林晨。林晨说自己被白月楼秦长老之子强行纳妾……没想到,其中竟还有这样的纠葛。
沈苍梧轩眉一挑,嫌弃地对白长安摆了摆手,“这人你不能带走,得送到衙门去。”
白长安叹气,“就知道是这样。”
宋蕴之想了下,道:“你也得去衙门把事说清楚!”
白长安挑眉,“衙门?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