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不敢靠近。
宋蕴之则是完全不同,那是从积雪中傲然伸出的红梅,就算被尘嚣规避,也恣意散着耀眼的生机。
曲老板拍着手,直呼有趣。
一路走,一路聊,没过半会,两人已似相交了多年的老友,熟稔得模样,沈苍梧一点也不怀疑,若不是此时有事,他们定要上明月楼喝上几杯。
长袖善舞,八面玲珑,这是生意人的本性。
曲老板在城西开了家首饰铺,生意红火,日进斗金。然而真金白银进多了,归于平常,山珍海味吃久了,便觉腻味,生活缺乏新意,更觉无聊,偶然听说银环赌坊,兴致勃勃地去见识过一次。
曲老板吸了口气,道:“小赌怡情,大赌伤心,二位是心月的朋友我才多嘴,见识过就好,莫要后悔啊。”
这是把他们当作惯赌啊,第一次见面就不惜淳淳教诲。
宋蕴之哭笑不得。
曲老板好久没见过般投趣的小友,又是一翻苦口婆心,意味深长地感叹:“自古赌坊就是来钱最快的地方,然而来得快,去得也快,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天下或有飞来的横财,而赌坊,哈哈,从来就没有亏本的买卖。”
宋蕴之没想到曲老板生意场中浸淫多年还有这般觉悟,难掩欣赏地道:“都像曲老板这般通透,天底下这大大小小的赌坊都要关门了。”
曲老板笑道:“当年孟德青梅树下煮酒,论天下英雄,不过使君与某。这跨过了赌坊的门啊,不管手气如何,自信总是少不了的。”
没有来处的自信,便是侥幸。
可天下最不能抱有侥幸的地方就是赌坊。
曲老板眯着眼睛,身后一明一暗两个少年,风姿卓然,喃喃自语:“少年意气啊……”
说话间到了彩虹街。
宋蕴之之前遍寻不见,此时有曲老板引路,也不急。三人七拐八弯,进了一条巷子。
此时已过了傍晚,夕阳隐入群山,巷子被暮色一拢,越显逼仄。
不过二米宽的间距里,乱七八糟地堆满了竹杆之类的杂物,墙角坐着一个乞丐,嘴里咬着一根毛草东张西望,见宋蕴之走到近前,脚一伸抵在对面的墙上,大有一种此路是我开的架势。
宋蕴之莫名其妙,这是,打劫?
宋蕴之还没有动作,沈苍梧从后面上来,凰羽剑直接就敲了上去。
“哎,你怎么打人啊。”
那乞丐抱脚在地上跳着,嚷嚷道:“还想不想过去了。”
他说归说,但看几人装扮,和沈苍梧手上那把宝剑,也知不是自己可以招惹的,滴滴沽沽地骂了几句,就从袖了里摸出一物。
那是……三条黑不溜秋的……长布。
沈苍梧长剑一抖。
“哎哎哎。别丢,别丢。”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曲老板几乎还不及反应,眼着沈苍梧眉头微皱就要挑去,赶紧拿了过来。
将黑布拿在手里,曲老板这才对不明所以的两人道:“咱们要去银环赌坊,可全靠它了,扔不得。”
说着一人分了一条,自己往眼睛上一蒙,对乞丐道:“带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