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院的一间屋子里,元宝已经换去了被雨淋湿的衣服,却依旧觉得寒冷,没有少爷在身边,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元宝。”宋蕴之叫了一声。
元宝正出神,听到有人唤自己,抬头看见宋蕴之三人跨门而入,忙站起了身。
“宋公子……”叫了一声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两手搓着衣服,整个人都沮丧的不行。
宋蕴之笑了笑,伸手在他头上揉了揉,道:“别自责。”
宋蕴之的声音很轻,元宝觉得似乎有羽毛落在心上,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几乎又要掉下来。
他忍不住想,要是昨天自己没打磕睡,是不是就能够阻止少爷出门。少爷要是没出门,是不是就不会出事?
元宝还小,人心的曲折和命运的无常,还没有人跟他讲地,宋蕴之唇边还挂着温和的笑,被理解的安慰感在心里蔓延,让元宝一点一点放松下来。
白云飞看了看元宝,对宋蕴之道:“你急急忙忙地跑来,到底找元宝有什么事?”
宋蕴之道:“元宝,半个月前,也就是你说的初十那天,当晚乔公子回来的时候,大概是什么时辰?”
宋蕴之的眼睛池水一般清澈。
突然提起,元宝一时有些怔愣,半晌才反应过来宋蕴之说的是哪一天。
他想了想,“大概戌时不到。”顿了顿又十分肯定地点头:“对,就是快到戌时的时候。”
乔府的护院分昼夜两班,交班的时间是每晚戌时。元宝记得去厨房的时候,刘伯正在安排夜间防卫,见自己端着醒酒汤,还问了几句,叮嘱自己小心侍候。
宋蕴之摸了摸下巴,忽然转头。
白云飞正听他们说话呢,突然就见宋蕴之看着自己,莫名其妙地往沈苍梧身旁凑了凑。这小子就是个看热门不嫌事大的主,指不定在打什么主意。
方挪了一步,就听宋蕴之道:“你撞见乔家父亲吵架的那晚,大概是什么时辰。”
白云飞一愣,瞬间就明白了。他双手抱拳,托着下巴,“你是说,乔老爷子说的,和元宝说的,是同一天?”
“还有其它解释吗?”
沈苍梧沉吟道:“乔远洋不好饮酒。”
宋蕴之点了点头,手在沈苍梧肩膀上一拍,“正是如此,根据乔老爷子的说辞,乔远洋当时满身酒气,元宝也说乔远洋回到翠竹轩的时候,衣襟被酒浸湿了,试想一下,一个除了应酬从不沾酒的人,短短半个月内,就喝醉了两次,是不是很奇怪。”
初十那天的情况,第一次来乔府就听元宝说过。白云飞自然记得,当时没注意,此时也觉得有些反常。
更何况,根据元宝当日的描述,乔远洋是推了通古轩李掌柜的邀约。
通古轩白云飞倒是也有耳闻,家大业大,在整个大庸可算屈指可数,那位李掌柜,更是手腕了得,据说是个黑白通吃的主。
乔远洋推了这样的人的约,可想而知,并不是为了生意。
想到这里,白云飞叹了口气:“可惜,乔远洋当日究竟去了何处,没人知道。”
元宝一脸惭愧地低下了头。
宋蕴之倒是没有太过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