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看上了人家的美貌,要纳小。
此刻才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李夫人眼中尽是灰败,她茫然地环顾四周,只剩下心里的那股焦虑在天地之间飘荡,忍不住跺脚道:“老爷,你怎么那么糊涂。以你的才智,又有大姐护持,什么样的富贵得不到,你跟那些人……”
李掌柜挥了挥衣袖,不耐烦地道:“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我还不是为了通古轩。”
有展翅高飞的机会,谁会拒绝。
况且自己当初并不知道,会弄出人命。
李夫人也知抱怨无益,怔怔地道:“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
李掌柜烦躁地踱着步子。
他自诩聪明,有一个一城之主的姐夫,更是如虎添翼,行事无所禁忌。银环赌坊的事情暴发以来,他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前日余府来人,言里言外,分明是要自己处理来府上献艺的伎人。
那伎人是自己去吴霜阁里的,此时人若消失在自己府里,难免不会牵扯到通古轩身上,李掌柜想通此中要害,原本还婉言推拒,却不想来人勃然大怒。
“这些时日以来,我家公子可没少给李掌柜好处,现在想退缩,是不是晚了。”
来人凶态毕现,李掌柜是生意人,哪里见过那等狠劲。
细想前因后因,自己一步一步已坠入瓮中,此时想抽身而退,已是太迟。
来人见李掌柜明了事情轻重,也不多说。
然而生意人向来谨慎,李掌柜到底还是留了个心眼,他不知道余公子为什么要对吴霜阁下手,但事已至此,留下红绡一条命,或许还有转机。
无论如何,自己手上没有沾染人命。
想到这里,李掌柜舒了口气。
当日宋蕴之等人上门,提到的那幅《维摩诘经变图》,李掌柜细想之下,觉得事情隐隐有此不对,到底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细数从通古轩流出去的诸多宝物,倘若真有吴道子的真迹,自己定不会忘记。
《维摩诘经变图》既然不在通古轩,难道真如那位公子所说,是他弄错了?
还是说,这仅仅是个巧合?
观察了几日,归云客栈的动静,满城皆知,李掌柜自然不会不清楚。
然而他谨慎惯了,差人打探之下,这才知道,归云客栈里的几位,竟然是乌蒙山的徒。大庸离乌蒙不远,以风行云的泰山北斗的名头,大庸的百姓自然不会不知道。
大庸离乌蒙山不远,又风物秀致,武陵源的工事倒也可以理解。
差去打探的人还带回来一个消息,孙家那座香铺,如今正是握住归云客栈那群人的手里。
而且好巧不巧的是,从京城来的那位,也住在归云客栈。
李掌柜刚松了口气,听到这里,又惊得一跳。
“王爷为何也是住在归云客栈?”
伙计摇头。
想了想道:“王爷除了归云客栈,最常去的地方就是靡香铺。”
靡香铺,靡香铺。
李掌柜踱着步子,口中不住呢喃。他此前只知道孙家的靡香铺换了东家,却不知道就是归云客栈里的那几位。王爷突然来到大庸,住的还是归云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