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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蕴之沉沉吸了一口气,将酒坛抱在怀中,眼眸微微眯着,“一,你明知道来建州只有一死,为何还自投罗网?二,追杀我兄长沈苍梧的到底是什么人?”
宋蕴之说完这话抱着酒坛,又连灌了三口。沈苍梧的身世是这许久以来压在他胸口的一块巨石,可惜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不愿意说出来。今日能不能得到答案,就看乔远航了。
乔远航听到他这两个问题,摇头笑了起来。晃了晃酒壶之后,说道:“我还以为你会追问我关于那个组织的事情,既然是这两个问题,我回答你又何妨。”
他微微顿了下,这才开口道:“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我从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余之初就告诉过我,来建州,我肯定会丧命在此,他也说了要派人暗中保护我,可是被我拒绝了。”
乔远航拒绝了余之初的好意,并非他觉得自己有十成的把握,能完成这个任务,而是他想通了一件事情。当年他在寺庙时遭遇非人的对待,也曾写信向自己的父亲和弟弟求救,可惜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的心底埋下了一颗仇恨的种子,以致于最后他亲自设局杀死了自己的亲弟弟,又亲手杀了他的父亲。
即便被天下人唾骂,乔远航从来没有后悔过做这两件事。生而为人,本该善良。一母所生,却受到不同的待遇,就因他从小体弱多病,他觉得不公平,不甘心。
可是在大庸城的时候,和宋蕴之几经交手,他后来也曾深思过这个问题。在越州的案子里,他虽然没有参与,但是心中的那个疑惑却更重了。
他们那些人视人命如草芥,可宋蕴之和沈苍梧两个江湖人,却为了能为他人沉冤昭雪而四处奔波。小王爷柳煜更是为了能得自由,辞去了巡检司的官职,离开了京都。
乔远航多少个日夜都无法安睡,思来想去,忽然觉得自己可能错了。也许,是真的错了。但错归错,已经做了,又哪有后悔的余地。
来建州,乔远航在出发前就已经想到了自己会被宋蕴之捉住。他也知道,自己不是宋蕴之和沈苍梧的对手,可他还是来了。
“我已经完成了我要做的事情,而现在我觉得,我只有落在你的手里,或者说死在你手里,才算得偿所愿。宋公子,你查案无数,我信你。”
宋蕴之听到这话颇为诧异,没想到一个这样的人,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而他来建州,却是为了败在自己手中,完成他自己的一个心愿。
乔远航抱着酒坛子又喝了一口酒,笑了起来,“你也不必想太多,我的手上沾了不少无辜人的血,今日的下场,也早就料到了。”
“至于你兄长的身世……你应该知道二十几年前云箫囯内乱吧。”
云箫囯内乱……
宋蕴之彻底愣住了,二十多年前云箫囯内乱,世子云秋意失踪,而今的云箫囯圣上,便是当初引发那场内乱的始作俑者。
难道……沈苍梧竟是当年云箫囯失踪的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