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中,一人手持墨锭推磨,一人垂首看公文,互不干扰,屋内一片安静融洽。
冷辞雪暗抬眼眸看着他,陷入了沉思。
他为什么要去冷家堡?
难道是冷家还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他还没到手吗?
他说未语楼有两股势利,这又是什么意思?
她的目光默默投向了他手边的那几个折子。
这时李瑾易正心无旁骛地执笔批注公文,虽然他和那几个白色的折子离她不过几步之遥,可她总不能明目张胆地拿来看吧。
思忖片刻,冷辞雪轻轻把墨锭放回墨床,随后拿起砚台就往李瑾易走过去。
“殿下您看臣妾研墨的技术……哎呀。”
她话还未说完,手上砚台故意一倾,直接把砚台和墨水打翻在他的手边。
好在李瑾易手疾眼快一把接住了砚台。
然,黑漆漆的墨却在案桌上溅开了花。
“我,我不是故意……我这就帮您收拾。”冷辞雪故作手足无措地往桌面擦,一个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就把手边的几本白色折子扫翻在地。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捡起来。”冷辞雪惊慌地蹲了下去。
折子散落一地,合着的,翻开了的都有。
她眼尖,一眼就定在了一份翻开一大半的折子上,而那些露出来的文字极为眼熟。
这不正是她写给秀才的那段关于宝藏一事的传言范本吗?
冷辞雪当场一惊。
从前爹爹还称赞这个秀才做事机灵狡猾,是个极善隐蔽的人,怎么才几天的功夫就落到李瑾易手中了?
看到这个她忽觉脊背一凉。
还好她当时留了一个心眼,只让他熟记内容而不是直接留下纸条,不然,这会怕是李瑾易都能查到她头上了。
“怎么了?”
见她蹲下半天没动静,李瑾易也附身下来,一边捡地面的折子一边问道。
高大的身影忽然罩了下来,冷辞雪骤然回神,连忙敛下神色,淡然道:“没什么。”
她一面避开他的视线,一面捡起其余的折子。
两人捡齐折子一同站了起来。
“你的衣裳脏了,先回春休阁吧。”李瑾易看了一眼她被墨水沾染的衣袖,淡淡道。
冷辞雪缓了缓,才回道:“是,臣妾告退。”
她心头有些乱,怕在他面前露出端倪,便顺势应下了。
向他行礼之后,便转身离开。
看着她离开之后,李瑾易重新坐回案桌前,一低头面前却是狼藉一片,再看看自己衣袖上的墨滴,他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还真是越帮越忙!
回去的路上,冷辞雪千头万绪一团乱。
李瑾易已经找到了她放出去的流言,那她应该就是他口中“两股势利”中的一方。
那还有一股势利又是指谁?对方又在未语楼做了些什么?
她一筹莫展地晃了晃脑袋。
看来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好在,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追月节之前李瑾易并不会有什么举动。
目前她最先要摸清楚的就是他此次前往冷家堡的目的。
春休阁大门前,早就伸长了脖子等她归来的喜儿,一看见她的身影立马就飞奔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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