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就说了一句话便让王院使两股战战,冷汗直流。
得到王院使的再三保证之后,程蕙心顶着绿油油的小脸蛋回了抚痕殿。
王院使沧桑的目光一直送着程蕙心的背影远去,耳边仿佛还回荡着她冷冰冰的一句,“你的腿还想不想要了!”
他的心就地里的小白菜一样的苦啊,这些人就不能放过他的腿吗?
蕙兰郡主定是和他相冲,不行,待他休沐之时定然要去京郊外的精舍寺拜一拜,求个签,以求保住他的老寒腿。
清寒殿的门再一次被人叩响,牵风警惕地停下耍拳的动作,扯起下摆抹去脸上的汗渍,又收敛了几分气息才过去开门。
是两名小药童,来送药的。
牵风挑眉,看来蕙兰郡主还是不是那般无用,日后殿下泡浴的草药总算不用拮据。
将所有草药拢在正堂一处,牵风入了书房,欣喜道:“殿下,方才那小童道,若是日后有需草药,只消说一声,他们就会派人送来。”
跳动的烛火之下,凌云遮眉眼凌厉,肩背挺拔,寒酸的木凳和缺了脚的案几都无法掩盖他夺人的光彩。
夜间微风从露窗袭来,卷起黄草纸的边角,灰色的墨水啪的一声滴在纸面上,晕开如烟气一般的水迹,凌云遮搁笔,等字迹干透后,翻过一面继续练字。
牵风熟练地扯起一块破旧的布盖在露窗之上,边角压在缝隙其中,又去燃了一盏油灯置于案几之上。
凌云遮笔势未停,“灯油所剩不多,熄了把。”
“够得,还有余呢!”牵风笑得傻乎乎,看着略黄的纸上,字如惊鸿击空,翰逸神飞,他不识字,可也瞧得出殿下的字比起太学里人人夸赞的梅郎君都要好。
殿下满腹才华,偏偏为了自保而不得不行中庸之道。
此时宵禁的鼓声远远的在京畿内传来,神武卫也到了轮值交换的时间,正是探消息的好时机。
凌云遮吹了吹纸上未干的墨迹,“去吧?。”
牵风拱手行礼,转身退了出去。
凌云遮杵着龙寿木,一拐一拐地行到露窗前,透过缝隙凝视着沉郁黑暗的天空中遍布的点点星光,双手下意识地往胸口处摸去。
手虚空握成拳,他慢慢地垂下眼,低喃道:“母亲......”
天边泛着红光,光线一层层的铺叠在朱檐碧瓦的殿脊之上。
程蕙心出门时日光正好,踩着一片红霞去太学。
也不知是不是昨日御医院行动迅速让大佬很满意,昨夜竟打发牵风来让她这几日不用去服侍,养足了精神再去‘报恩’。
虽然牵风当时的样子很不爽,话也说得阴阳怪气,但不妨碍程蕙心在心中暗暗自喜。
凌云遮可是未来的大佬级别人物,和他打好关系没有坏处,说不定有他的庇佑,逃脱早亡的命运也未可知啊!
她可真聪明啊!
祥云背着书箱,一脸莫名的看着一大早就疯狂在傻笑的程蕙心。
郡主这是疯了?
“宁儿——”
才瞧见安宁儿的身影,程蕙心像一阵风一样奔过去,热情的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