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却像是自己家一般,大大方方的躺在十人大的软榻上,吃着冬季吃不到的瓜果、品着热过的果酿,一副风流的样子惹得外头几名宫女吃吃的笑。
程蕙心毫不客气地拍着安宁儿的手臂,“瞧瞧你不过第一回来我宫里就跟个山大王似的,这吃那拿,好不痛快。”
“哪里、哪里还差得远了,要是再来几个相貌上层的小郎君,那才是享受。”
这话若是别的小娘子那是断断说不出来,着实羞人,安宁儿却半点不觉害羞,神态自若。
自安宁儿从边陲回来之后程蕙心就就觉她变化甚多,隔了数日不见,更是连娘子家的那点羞涩都丢没了。
“你这样要是换上男装,可没人觉得你是个小娘子。”
调笑了会,程蕙心问起她今日入宫的目的,“你总不会是来看我的,说把。”
安宁儿的性子独立有什么事更是喜欢自己咬牙扛着,甚少寻人帮助,这些日子程蕙心虽说对她家的情况不算门清,但也明里暗里的让人帮忙,不然又怎么会只有一两个二流子晃悠,只敢嘴上调笑却不敢出手。
再者,现下大家早就出了太学,安宁儿已经不是她的伴读,安宁儿父亲又去了,按理来说除非召见否则是断断进不了宫的,能进来自然是有人送进来的。
安宁儿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声音拉长,“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做甚,我才不信你父亲来寻了你数次,你当真半点不知情。”
程蕙心撇嘴。
自那日季玉泽无故来府里寻她,她就知道那亲事终究无法了结。
以后季玉泽的恶心人的尿性,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
只是她没想到程国公变的也太快,前脚担心国公府和武王府有牵连不好,就借着送她回宫来躲开季玉泽,后脚就上门来劝说。
不过想想,她那好祖母在中间恐怕没少出力。
“现在赐婚的事情满京城都知道,你祖母和父亲都在和季世子商议着下定的事,你就一直缩着不出面也不太好把。”
安宁儿说到最后的语气少了轻松,多了点担心。
总猫着并不能解决事情,她不出面,但亲事就这么按班就步的定下来,等到大喜那日,她不出去也要出去,那时再说不愿意就彻底晚了。
若是真心不愿,安宁儿是支持程蕙心闹起来。
娘子嫁人是一生的事情,总不好就这么被人随意定下。
“你若是不愿,我与你一起去求皇后娘娘,她那般疼爱你总不会逼迫你的意愿,说不定陛下也会收回成命。”
宫里的龌蹉安宁儿不懂,她只单纯的以为昭帝是被季玉泽的一腔深情感动就赐了婚,还妄想着有皇后的出面,说不定程蕙心还可以为自己的未来争取一下。
程蕙心没说宫里现在比起外头更乱,皇后是不会为了她去惹昭帝生气,也不会说昭帝将她嫁出去其中自然少不得政治的交换,不然也不会轻易松口。
她只是笑着抱住安宁儿,埋在她的肩上,声音糯糯,“宁儿,你怎么这么好。”
换京城里的小娘子要是被程国公拜托着过来做说客,哪个会怂恿着叫她去反抗,不给她洗脑劝她成亲都是好的。
就安宁儿傻乎乎的让她不要沉默,还愿意一起去求皇后,听起来天真的很,却需要很大的勇气。
毕竟,现在的安宁儿家中也没有人有官身,说句实话就是个富贵点的百姓家,要是程国公计较点、皇后生气,她说不定命都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