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咳嗽一声:“自然是最上等的,你备十五斤银桂,十五斤金桂,枯枝烂叶都捡干净,我留了还债用的。”
老管家有些惊愕:
“这这这,园中金桂多,还能取十五斤来,但这银桂香味浓烈,只有老爷房间才有几株银桂树,若是想要十五斤,少不得得问一问老爷了——”
“不必,我与宣伯自去便是,到时候阿父若是问,你只管说是我就好。”
魏膺盘算着今日魏叔玉该出门访友,应该是不在家里,提着麻袋跟长棍就溜进了他爹的院子里。
……
……
屋中檀香缓缓浮起,飘上的白雾像是振翅高飞的白鹤,一面容儒雅的中年美男子正悠闲作画,画中风景赫然是窗外丹桂飘香之景。
这儒士自然便是魏征之子,魏膺之父,当今的光禄少卿魏叔玉了。
微风拂过,桂树迎风起舞,细碎的花瓣飘零,魏叔玉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在纸上题下一句诗:
“可怜天上桂花孤,试问姮娥更要无。”
“桂花香气馥郁,可靠近之后却是无味,只有离得远才能展露自己的香气,何尝不是保全自身之法?”
魏叔玉既然曾被指为驸马,自然是君子温润,端庄自持的,这会儿迎风自叹,别有一番凄清之意。
“哗哗哗——”
桂树抖动起来,魏叔玉又叹了一声:“就连这桂树也知晓主人家的心思,在替我落泪么?树且有灵,人尚如此?”
“哗哗哗哗!”
这下树抖的更快了,魏叔玉终于发现了不对,趴在窗户上一看,自家那不务正业的儿子正举着木棒站在树上,跟程家的郎君一起敲他的宝贝桂花树!
魏叔玉脸上的笑僵住了。
“魏膺!!!”
这是魏叔玉一个文弱臣子,有史以来喊的最大声的一次,同时也证明了一件事。
当你爹妈喊你全名的时候,就是最危险的时候。
……
……
一炷香后,魏膺跪在书房地上,有些无奈地动了动膝盖:
“阿父,你今日不该去寻李伯伯下棋么?怎么还在家中?”
“看来是为父的错,是为父不对,打搅了你魏郎君的好兴致!”
魏叔玉气得摔了手里的竹板:
“说,这回又是拿我的桂花去讨好平康坊哪个大家?你平日里胡闹也就罢了,今日还带着宣伯这孩子一道?!”
“别!阿父你千万别提平康坊。”
魏膺浑身一抖,观察四周,确认没什么人在之后神神秘秘道:
“可别让阿翁听见了,不然我可就真惨了,儿同您立誓,日后定然好好当差,绝不胡闹!以后下去了,也好跟阿翁有个交代,阿父,你日后也要小心行事,不然等咱们父子二人下了阎王殿,阿翁必然是要家法处置咱们父子的。”
魏叔玉:“……”
你有本事对着祠堂里的牌位再说一遍?
你老子年纪轻轻,你就开始咒我死了是吧?
也不用以后了,我现在就送你下去见你阿翁。
他默默捡起了地上的竹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