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不错,但和你二房有什么关系呢?多年前就已分家了,毫无瓜葛了,怎么的,今天你倒有脸跑到这里来赶我?”
“别说赵珩当着里正和邓婆婆的面,仍旧允许我林氏带着六个儿子住在这里。就是没有,也轮不到你来赶我。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冒领一声赵家长辈?”
“还有两位婶子,你们二位不好好回家做饭,此时还赖在我家,就不怕我上里正家告你们一个私闯民宅的罪吗?”
“咱们大胤的律法,凡无故入他人家宅者,杖八十。主家登时杀死者,勿论。知道什么意思吗?就是说,三位不请自入我家宅院,闹到公堂上,要被县太爷杖责八十大板的。要是我把你们杀了,县太爷也不会找我的麻烦。懂吗?”
三个妇人先是被林玉茗兜头盖脸地普及了一番大胤律法,随即又轻飘飘地被威胁要杀死她们。
起先以为林玉茗这是被休了疯魔了,但看着林玉茗的眼神和那不卑不亢的态度,怎么都不像是说着玩的。
路何氏和严冯氏先就有些怕了,横的到底还是怕玩命的。两个妇人挤到了赵徐氏的两旁,用臂弯撞了撞赵徐氏,“她说的可是真的?”
“真个屁!”赵徐氏当即气得一个仰倒,她伸手狠掐了两个妇人的肩,对方疼得尖叫出声,赵徐氏再骂,
“就林氏那个怂样,老娘认识她多少年了,她会懂咱们大胤那什么,律法?放他娘的狗屁,老娘才不信。你们若是怕了就赶紧走,老娘一个人也能料理了林玉茗。我倒要看看,她林玉茗是不是真有那个胆量闹到县衙去?”
“不然我今日非撕了她不可!”
说着就从台阶上冲了下来。林玉茗已经带着几个儿子退到了西厢。西厢旁边挨着的有个棚子,是当年搭的可以用来喂牛羊鸡鸭的雨棚,只不过后来闲置后就用来放农具了。林玉茗早已经将钥匙给了老二,他上前去开了门,将弟弟们带了进去。
林玉茗这时一把从棚子里拿了把柴刀出来,反手举到身前,
“二伯娘,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倘若你再要往前,我这刀就不留情了。”
“是吗?——”赵徐氏可不信,她直接抢跑了上来。
林玉茗举着柴刀,就往前踏了一步,“赵徐氏,别怪我没提醒你。正如你所说,我已经被赵珩休了妻,什么骂名我都背上了,我也不在乎再背一条杀人的恶名。你若再不止步,休怪我手中的柴刀不长眼。”说着一把将柴刀砍到棚子的木柱上。
那木柱年深日久,本就老化,此番柴刀锋利,直接将木柱砍了个缺口出来。整个雨棚也跟着摇晃了下,簌簌地落了不少灰尘下来。
赵徐氏霎时就止住了脚步。她忽然就想起了上回林玉茗扎她宝贝珍儿的事,也是丝毫没有手软。以及前次林玉茗朝她泼粪,也是眼睛都不带眨一下。一时就有些犹豫了。
这林氏今日是怎么了?竟然变得如此凶狠?往常面对她的磋磨,不都是哭哭啼啼抽抽噎噎地,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嘴都不敢还一句的吗?
那路何氏和严冯氏瞧着这架势,竟不自觉就退了几步。还朝着赵徐氏尖声喊了句,
“她徐家的,我那当家的要回来了。俺这就回去了。”说着两人就朝着栅栏门边退了去。
赵徐氏转身就看到那俩八婆被吓跑了,她心中冷笑一声,俩没出息的,活该被自己男人使唤。她转身看看林玉茗,再看看林玉茗手中的刀,到底还是有些犹豫。
林玉茗看她犹疑,将手臂抡高,
“我数三下,”
“三,”
“二,”
赵徐氏退了。她恶狠狠地瞪了林玉茗一眼,
“珍儿快醒了,老娘要回去给他做饭,今天就先放过你。识相的,赶紧从赵家的宅子滚出去,否则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呸——”临走前还啐了一口。
林玉茗扔了柴刀。像赵徐氏这种纸糊的老虎,只要你气势比她足,她肯定不敢再上前的。而且她也想到了,要是赵徐氏再上前一步,她就把柴刀扔过去,然后抡起锄头冲上去。她就不信了,赵徐氏一点都不惜命。
可惜赵徐氏没给她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