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日前才听村里人说,这林氏随着邓家那个小子,在县城里开了个摊子,卖什么螺蛳粉,听说臭死了。但说的那几个有人去了南城集市看过,说是生意还蛮红火的,就是受不了那个味儿,他没好走近瞧瞧。
只远远地看了眼,说是那邓丞带着二丫在忙哩。他们就是奇怪,不是说这螺蛳粉叫什么“林氏螺蛳粉”吗,而且早就有村里的人见过,这林氏螺蛳粉是那被休的赵林氏在掌管,那邓丞就是个帮忙的,怎么如今林氏反而不见了?
几个人下田的间隙,凑在一处闲聊几句,最后得出了结论。这赵林氏说不定和邓家那小子勾搭上了,说是林氏螺蛳粉,其实是邓家的生意,不然林氏怎么都不去出摊,反而是邓丞和那个小丫头在忙活哩?
“是啊,三叔三婶这是忙完地里的活了,准备回去?”林玉茗随口问道,这个时辰离申时还有一会儿,村里下田的应该不至于这么早回去。
“可不是嘛!杂草长得多起来了,这不,我和你三叔打理了好几天,才清完呢不是?当家的,你说呢?”何婶终于回过神来了,笑着说道。林玉茗变了模样,连跟对方说话,何婶都有些不自觉的紧张。
“是啊是啊,忙了好几天哩。”何老三尴尬地笑笑,随即瞪了自家婆娘一眼。这没见过世面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林玉茗觉得这两夫妻看着有些奇怪,不过她也不在意。估摸着是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自己了,这两人对她觉得有些陌生吧。虽然林玉茗知道自己变了很多,但她并不知道,在这两人的眼中她变了如此之多。
她正有些想麻烦这夫妻俩,把她六个小郎顺路带过去。能带到赵珩原先那个家也行,赵家离邓家的距离就短了好多。
而且她也是没办法了,想来这何婶两口子应该不会拒绝吧。之前她还住在赵家时,自家老三老四和何婶家的狗蛋玩得还可以,两人常常到对方院子里一起玩。虽说她和何婶关系也不能说多亲近,但好在见了面还是能笑着打声招呼的。
“三叔,三婶,”林玉茗喊了一声又顿住了。她有些开不了口。毕竟不熟,人家平白无故地,凭啥要帮她把孩子带过去。
“咋哩?许久没下山,不认得路了?”何婶笑了笑,“走走走,我带着你们走一段,你就记得了。”她正好想路上瞅个机会,问问赵林氏如今在做什么。
“不是,三婶,”林玉茗咳嗽一声,终于还是说了出来,“我还记得路的,毕竟在这里住了那么多年了,怎会说忘就忘。不过我这会儿有点事,要去胡里正家一趟,想麻烦你和三叔,把我的六个小郎带一路。”
“我有些不放心。”林玉茗说到这,眼神很诚恳。她知道乡下人其实都很淳朴,虽然喜欢八卦喜欢传谣,但其实都是闭塞偏僻造成的。实际上大部分人并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算是说话难听,还能要了她的命不成。
“等到了赵家,就让他们自己走就行了。”
“我道是啥事呢,这算个啥。我和你三叔这就带他们过去。等到家了,我再让你三叔把他们送到邓家。”何婶笑笑,这回表情自然多了。
尽管林氏变了样,几乎也不怎么下山,但好歹一个村的,也做了那么多年邻居,而且还是他们的小辈,只是看顾几个小孩一会儿,再送一段路,真不算啥事。
“你甭担心!你要是有事去找里正,赶快去吧。”何婶挥挥手。
林玉茗看了看何婶,又看看何叔,总得人家当家的点头不是。
何老三也回了句没事儿,“我等会儿就把他们都送过去。”何三光这会儿想得好,正好趁机探探邓阿婆的口风,看看那邓小子是不是看上了这林氏。
别说,他今日仔细一瞧,这林氏倒真长得挺俊的。以前村里只传言林氏就是个纸糊的小人,风一吹就倒。如今换了身衣裳,倒显得俏丽了起来。
“多谢三叔三婶,真的谢谢了!当真是麻烦你们了!”林玉茗连连道谢。
随即她便跟老大和老二仔细嘱咐了一番,再跟何婶一家道了别,就从另一条往北岸的路健步离开了。
何婶看一眼她家狗蛋,刚刚赵林氏走时从袖口里摸出了一大把糖果,全塞给她儿子了。这会儿她那不争气的小子,正拉着三狗子四狗子说一起吃呢!
这死孩子,也不知道都收起来?她又瞪了眼何老三,看看你教的好儿子。
何老三正望着林玉茗的背影,若有所思呢。这一幕被何婶看到,上前就踩了对方一脚,“看什么看,还不快走!”
何老三也不瞒着自家媳妇,“我就是想,这林氏去里正家会有什么事?”
“关你什么事?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人林氏现在跟着陆大夫两夫妻采药呢,发达了你管得着吗?”
何老三那个无语啊,真是个没见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