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了院门,小寒又回到厢房将剩下的几件衣裳继续熨烫;白露打了热水给上官攸宁泡脚。
“刚才瞧见姑姑头上的白发越发多了。”上官攸宁坐在床榻上,幽幽说道。
“府里再找不到姑姑这样的人了。”白露半蹲着,伺候上官攸宁泡脚。
“是呀,这么多年,若没有姑姑照顾母亲,只怕母亲早不在了。”上官攸宁轻声说着,心里无限感激和欣慰。
“今天在外面听她们说,蓁娘子哭着从夫人那里出来。”白露边说着,边将一个汤婆子放进被子里,因上官攸宁自小怕冷,所以这汤婆子每年都是要用到将六月的。
“怕是姑姑又没好言语吧!”上官攸宁笑着,灯光映在她脸上呈现出一片柔和恬静。
“姑姑和蓁娘子都是夫人的陪嫁侍女,她们打小又是在罗家长大,感情自然不必说了;虽说蓁娘子成了姨娘,可这也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何况蓁娘子待人温和,对下人们也是极好,可为什么姑姑弃了这么多年的感情呢?”白露不解。
“她们之间的事情,谁又知道呢?凡事都有因果,姑姑弃了这么多年的情分想必是有原因的。”上官攸宁将擦干净的脚放进被子,浅浅笑着。
“这倒也是,不过奴婢更喜欢阿珂姑姑。”白露赞同上官攸宁的说法,盈盈笑着。
“我也喜欢阿珂姑姑。”小寒双手捧着一沓整齐的衣裳笑着走进来,白露的话她刚好听见。
“衣裳都熨好了?”白露端起泡脚的木盆笑着说道。
“嗯,都好了。”
“正好,小姐刚泡完脚,我去将这些收拾一下,你来给小姐换药吧。”
“好。”小寒应着,先打开衣柜,将熏烫好的衣裳放进去;又在衣柜右面的抽屉里拿出药箱。
“把镜子拿过来,我想看看这伤到底是怎样了?”
“好。”小寒应着,放下药又将镜子拿来递与她。
“伤口真的没事吗?”上官攸宁坐直身子,方便小寒拆纱布。
“跟您说无碍,您不信。等会儿您自己看吧!”小寒笑着,拆纱布的动作熟练又轻柔。
当纱布全部剥离额头时,上官攸宁觉得整个头部都轻松了很多。
小寒将取下的纱布放置一边,笑着道:“您自己看一下吧!看看奴婢有没有骗您。”
“我自然要看一下,谁知道你们有没有哄我?有道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上官攸宁见她不似顽笑,心里的疑虑也去了大半。只见她闭着眼睛把镜子慢慢举起来。
“您这是干嘛呢?”小寒掩嘴笑着:“是怕自己吓着自己吗?”
“你胡说,我才不怕呢!”上官攸宁鼓着勇气猛的睁开眼,正如小寒所说,那额上如小指肚大小的伤已经完全愈合,只留一点浅浅的,不细看看不出来的疤痕;其他的小擦伤也都消失不见了。
“您瞧好了,奴婢有没有哄您呀?”
“我自然是信你的。”上官攸宁嫣然一笑,将镜子还与小寒。
“您信奴婢几分呢?”小寒边笑着,边从药箱里取出用一片药酒泡好的棉布,轻轻敷在上官攸宁的伤口处进行消毒。
一丝冰凉夹杂着淡淡的药味袭来,上官攸宁只觉浑身舒爽,自己竟然有一点点享受这种感觉。于是又悄悄闭上眼睛,至于小寒的问题,不答也罢。
片刻消毒,小寒又拿出一个白色小方盒,取了里面一点软药膏轻轻涂在伤口处。
“这是什么,竟然是香的?”上官攸宁好奇的看着小白盒。
“太医说是最好的祛疤痕药膏,是太后娘娘特意嘱咐太医给您的,玥小姐都没有呢。”小寒小声说道,言语里透着骄傲。
“我的事,连太后娘娘都惊动了?”上官攸宁惊讶的看着小寒。
“可不是嘛,一想到您那天回来时的样子,奴婢现在还后怕呢!”
“好了,不会有下次了!”上官攸宁带着歉意的笑着,原来默默无闻的自己也有这么多人记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