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上官攸宁已与沈蔚萳已经完全融为一体,如今的她不仅拥有沈蔚萳的沉着冷静、爱恨分明;就连骨子深处那根深蒂固的软弱也正被层层剥离。
因为身体还在恢复阶段,加上刚才在外面又与元婕理论了几近半个时辰,上官攸宁一踏进院门便觉得双腿发软,身子不由的向下沉。
“小姐,您没事吧?”白露迅速搂住上官攸宁,一脸担心。
“小姐怎么了?”小寒自回来便在院子里焦急的来回踱步,见这般情景,更是飞奔过去与白露一起搀扶着向屋里慢慢走着。
“没事,可能是站的太久了。”上官攸宁无力的笑着,只觉有些心慌,身上也出了好多汗。
【“富贵人家的小姐果然是人比花娇,这体质也是没谁了!好歹我沈蔚萳也是出了名的健身达人兼跆拳道教练,身体素质那是杠杠哒,怎么死后又给了我这副弱不禁风的身体!瞧瞧这细胳膊细腿儿,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来个五级风肯定能吹倒;除了出身好,样貌好,真是一处优点都没有!”沈蔚萳又一通抱怨。】
进了屋,白露忙把坐榻的软枕放好,又拿过来一条上官攸宁平时闲搭用的薄衾。
“都怪奴婢笨手笨脚的,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小寒自责的落下了泪水。
“你没有错,做的很好。”上官攸宁见她这样,心里也泛起阵阵酸楚和心疼,毕竟她们为了她也受了不少屈辱。
“您为了奴婢跟元娘子这样理论,只怕日后……”小寒帮她褪去鞋子,又将薄衾轻轻搭在她身上。
“日后怎样?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吗?”上官攸宁接过白露递过来的手炉,只有这样,在这样的月份她的手才会有温度。
“毕竟一个院子里住着。”白露小声低语着,自己服侍了十来年的主子,今天的言行举动完全是不同于往常。
“她不来惹我,我也懒得张嘴。”上官攸宁垂下浓密微卷的睫毛,纤细的指尖在手炉上画着圈圈,似乎丝毫不在乎刚才发生的事情;淡淡一笑,说道:“我一个死过的人,还怕什么呢,以后再让我不高兴,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一时间,白露被她的话惊吓到,毕竟她们认识的上官攸宁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即便受了委屈也是黯然落泪,吞下苦水,不曾与任何人红过脸吵过嘴。
“元娘子会不会将此事告知王爷呢?”
“啊!王爷若是知道了,那可如何是好?”
上官攸宁看着惊慌失措的二人,摇了摇头一声叹息,笑着道:“果然是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二人听她这样一番话,竟不知如何回答。
“好了,你们只管放心,元娘子不会将今天的事告知父亲的。”上官攸宁神色自若,又道:“以前只怪自己活的太过糊涂,免不得让一些有心之人劳心伤神,如今渡劫归来,若再遂他们的意,不必他人动手,自己了结更是体面!”
“小姐,您这又是什么话,若是王爷不知,咱们就把这事忘了吧!一家人还是和睦为好,不是都说家和万事兴嘛!”白露听得心里有些害怕,总觉得眼前的人又熟悉又陌生。
“这话说的有道理,家和万事兴!”上官攸宁点点头,又笑着道:“若有些人真能懂得这其中道理,想必活的会更自在些!”
“白露姐姐在吗?”内室一女子的声音将她们的对话打断。
“是谁在外面?”白露定了定神走到屏风处。
“奴婢是大公子屋里的雪鸢。”
上官攸宁将手炉放在榻几上,轻声道:“让她进来吧!”
白露受了意,对着外面道:“进来吧!”
话音落下,便见一身型清瘦的妙龄女子迈着碎步进来,一身紫灰色侍女装,干净利落的发髻上缀了一支半旧的紫色珠花,清秀白皙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那笑容就像夏日里的一缕清风。
“奴婢奉大公子之命,给大小姐请安!”雪鸢来到上官攸宁跟前微微低头,福身施礼。
“有劳兄长挂念。不知今日兄长安否?”
“回大小姐,大公子一切安好!”雪鸢低眉轻声回答。
“我已无碍,饮食甚好,望兄长莫念!”
“是,大公子让奴婢来,就是让您安心养着,树大根深总有些旁枝末梢,大可不必在意;待您养好了身子,若想修剪枝叶,他陪您。”雪鸢盈盈笑着。
“你回去转告兄长,就说我都记下了。”上官攸宁嫣然一笑,心里暖暖的。
“是!”雪鸢轻声应着,又道:“不知大小姐可还有吩咐?”
“无事!”
“那奴婢告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