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想和你是一家人。”宁燃夕擦了擦指尖的血迹,将卡装进兜里,心里开始烦恼怎样跟爷爷解释这笔钱的来源。
告诉他自己加入了什么劳什子猎妖工会?
这绝不可以。
听鬼面的意思,猎妖工会的工作还是有一定危险性的,如果让爷爷知道了,老人家一定会非常自责将自己拖进了这样的危险之中,那是她绝不愿意出现的后果。
要是说别的来源,一下十万块也太不合常理了……爷爷肯定还是会怀疑。
除非……
宁燃夕想到了何临青。
何临青应该会愿意帮自己遮掩吧?
但是向何临青又怎么解释呢?自己的家境问题,班上谁人不知,他也是亲耳听到了医生告知的手术费,自己这样突然地拿出足够的钱,又需要向爷爷掩瞒,这无论如何都会让人心生怀疑的吧?
她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鬼面看着她纠结的脸色,仿佛觉得很有趣:“怎么了?”
宁燃夕直言以告:“我没法和我的亲人解释这笔钱的来源。”
“最容易的方式应该是实话实说吧。”鬼面话音一顿,“不过可能他们不会相信。”
宁燃夕嘀咕道:“这还用你说。”
鬼面发出短促的笑声,站了起来:“我今天还有别的任务,不能在此久留。”
“我也算是你今天的任务吗?”宁燃夕突然想到,“不然你为什么会带着那张契约。”
“你算是我的一份长期任务。”鬼面说,“我接到的指令是你定然会选择加入,所以这份契约从第一天见到你的时候就带在身上了。”说着,他伸手扶了扶脸上的面具,抬脚走向大门。门外的雨依然滂沱,坑洼处已经聚起了如小溪般的水流。
宁燃夕看着水流发怔,鬼面却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道:“瞬间移动的法术我还是先教给你,这样你去医院也会方便些。”
宁燃夕回过神来,下意识问他:“很难吗?”
“对你来说应该不难。”鬼面说,“和开眼的方式差不多,不过需要配合咒语,咒语是‘凭虚御风’,默念这四个字,同时想象你的目的地……先不要想着医院,想着这附近的某个地方,比如你家里的某处。”
宁燃夕一边按着他的话去做一边在心里默默觉得自己这样真像个智障。
比刚才更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宁燃夕意料未及,脚下不稳,眼睛都没来得及睁开就感觉自己猛地向后跌去。
她没有摔下去,而是跌进了一个人的怀里。这次,她没有被弹开。
鬼面的声音随之响起:“真是可怕的天赋,宁燃夕。”
她睁开眼睛。
片刻之前,她还站在厨房的门口。
而此刻,她站在爷爷的房间里,阴雨天暗淡的光线穿过有些脏兮兮的玻璃窗,房间里一片阴沉的明亮。鬼面青碧色的眼睛映入她的眼帘,非常陌生,却又给她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世界仿佛在此刻静止,只剩永恒的雨声。
鬼面松开手,让宁燃夕重新站好。
“你没告诉我会比刚才更难受。”宁燃夕伸手捂住嘴,只觉得很想干呕。
“这是必然的。”鬼面轻笑,“瞬时位移本就会有时空错乱的眩晕感,你是新手,更是无法免除。”
“希望我能习惯这种眩晕。”宁燃夕勉强笑笑,伸手按了按自己的额头。
“肯定会的。”鬼面的身影突然变得虚幻,“我先走了,大概过几天还会来找你。你好好照顾爷爷,我衷心祝愿他安康。”
宁燃夕目送着他消失,转身去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