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阴冷,微风徐徐,细雨飘零。
鱼幼薇衣衫穿得薄,有些发冷,将武媚娘紧紧抱在怀中。
徐千秋瞥见之后,右手双指并拢,于其眉心轻点。
鱼幼薇只觉一道暖意忽地由头顶灌入,后,逐渐渐传遍周身。
顿觉暖洋洋的,不再感到丝毫寒意。
一行人之中,便只有她不会武功,不修内力,故而觉得寒冷。
便是姜泥,徐千秋自小允她练武,听潮亭秘籍任其挑选,偶尔也会点拨一两句。
故而,此地虽寒,姜泥却也丝毫未觉冷意。
其余之人,自是不用说,都有深厚内功护体,区区寒意,无伤大雅。
“晚间时候,你与姜泥睡一起吧,也暖和些。”
鱼幼薇看着他,一时间,神色颇有些复杂。
低着头,眼帘微微颤动,与那抬头的武媚娘四目相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地先开口问道:“听闻,你与青鸟画了一副画?”
徐千秋点头,道:“你若喜欢,我也可给你画上一副,把这肥猫也画进去,只是……”
说到此处,他微微顿了一下。
一人一猫,齐齐抬头看着他,“只是什么?”
“只是,你这衣衫着实不太好画。”
一人一猫迷糊,对视一眼,“什么意思?”
徐千秋与武媚娘身上揪下一撮白毛,引来小家伙一阵抗议,却视而不见,缓缓道:
“衣衫难画,那便不画,脱了方便。”
鱼幼薇顿时红了脖子,心中微怒,与这人说话,往往不过两句,便能扯到那床上去,真是气人得紧。
也不理会他,径直转身入了破庙之中。
破庙还是那座破庙,只是比三年前变得更加破败不堪。
重游故地,二公子徐凤年也颇多感慨。
那时候,他与老黄一身破烂,吃不饱,穿不暖,冷得只能蜷缩在墙角。
如今想来,那时候,真冷的只他一人罢了。
老黄那般高的高手,内力深厚,如何也是不会冷的。
回忆往昔种种,他也终于明白,为何自己那般冷,却能抱着老黄睡一宿,早晨醒来,却无一人感染风寒。
想起老黄,也不知他在武帝城养伤,现在怎么样了,是否痊愈。
不过,听说伤了经脉,亏了寿元,那时不懂,现在踏入武之一途,方知这句话的严重性。
兄长此行,也不知目的地是哪儿,不过想来,也该有武帝城一站。
那时,自己便能接老黄回家了。
不知何时,兄长徐千秋已来到他身旁。
徐凤年沉吟片刻,轻声,郑重,诚挚道:
“哥,谢谢你!
谢谢你为我的一切,也谢谢你为老黄所做的一切。
若没有你,只怕老黄此次武帝城之行,必死无疑。
就是王仙芝不杀他,使出剑九,他也必然油尽灯枯而亡。”
徐千秋轻拍其肩膀两下,道:“你我同出一脉,兄弟一场,何来谢字。”
徐凤年点点头,没再多言。
兄弟一场,有时候,无须太多谢字,一个眼神足以。
简单点就行,若是含情脉脉,那性质可就变了……
不多时,杨青风打猎回来。
已其控制之术,用来捕猎,那真是大材小用。
不必自己费心,招招手,自然有猎物送上门来。
几只山鸡,一头野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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