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低头双手合十。
世间能让这位老僧心甘情愿低头的,唯有北凉王徐骁一人而已!
北凉边塞,巨阵重兵,铁骑勇悍。
这日,沙暴骤然起。
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乱石走。
于城头望去,满目尘土暴虐,透着股边塞独有的荒凉。
便是此等乱象,一袭白衣,出城而去。
在其身旁,一位面罩黑纱身段婀娜女子,从身后,拦腰而抱。
两人贴身一处,软软不可言说。
后,白衣似不习惯那等待遇,翻身下马,牵马而行。
架子摆得如此低。
便是那位北凉世子,也未得他如此优待殊荣。
真不知边境六大雄镇,谁能当得起如此殊荣。
女子气质出尘,怀抱一支琵琶。
此琵琶,非一般乐器,有着“拨弹乐器首座”之称。
价值连城,千金不换。
面对风暴,遥遥望去,一条龙卷冲天。
她坐于马上,嗓音清冷,道:
“如此堂而皇之,私纵北莽大敌出城,且亲自相送,你就不怕北凉王徐骁对你这位义子心生间隙?
亦或者,那位已经疯了的北凉世子,每日便带人砍了你?”
白衣男子牵马而行,不动声色。
人马所至,风沙不得入内。
见他不言,黑纱黑衣,却穿了一双雪白绣花鞋的女子,亦跟着沉默起来。
白衣终于开口,道:“陈芝暴只知北莽“马上鼓”,第一乐手樊白奴入城,不知北莽青鸾郡主出城。”
马背上,女子言语泛笑。
面纱所遮,看不清其容颜。
女子转头看向白衣男子。
这位北凉境内,敌国境内的兵法巨擘,其性情真是古怪,不可以常理度之。
便是为了此人,她不惜孤身涉险。
咬咬牙,她沉声道:“芝豹,若你肯垂青眼,白奴可保北莽有你一席之地,职权,地位,比起离阳王朝,只高不低!”
陈芝豹一笑置之,微微摇头,道:“很无趣!”
女子微微皱眉,道:“将军便认定,下一次天下大乱,群雄争霸,北莽会输?
北凉铁骑确实天下无双,可北莽铁骑也不差,不惧与之一战。
若将军可入北莽掌兵,春秋战局可现。
届时,将军可以一己之力,力乾坤,岂不快哉?
将军需知,我北莽皇帝可远胜于你们赵家天子。
北凉,北莽,离阳,三足鼎立,早晚必有一战。”
白衣陈芝豹不以为意,似乎不为所动,微微一笑,道:
“樊小姐何时学会了画饼充饥?”
女子先是嗔怒,继而大喜。
弦外之音,她已知晓。
却没趁热打铁。
此行目的,已尽数达到。
有此意外之喜,足矣!
低头拢捻琵琶弦,顿时,银瓶炸裂如破帛。
音质铿锵!
嗓音轻启,吟唱道:
“少年十五马上飞,白发生头不得回,不得回!
黄沙滚石卷单骑,平生意气今日颓,今日颓!
铁衣如雪战鼓擂,白衣霸王何时归,何时归?”
歌声悠扬,入耳舒畅。
陈芝豹听在耳中,一笑置之,未曾理会。
青鸾郡主……你劝我入北莽掌兵,可我至今未能确认,你是否天下第一楼之人!
藏得可真深!
还是那个疯子说得对,谁若是小瞧了天下女人,定要吃大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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