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一顿饭。”
徐千秋点头点头,道:
“这没问题,船里储有许多刚捕捞上来的河鲜。”
说罢,一旁的青鸟,已去吩咐厨子伙夫劳作起来。
徐渭熊转身下船,将二十来号稷下学士带上甲板。
这些学士,老少不一,大都很拘谨。
只有其中少数几个兵家学子,才敢稍稍壮起胆子,主动上前,与世子殿下打招呼。
如今天下,百家家争鸣的盛况,早已不复不存。
时下,帝国鼎盛,诸多学说,已难掩万马齐喑的颓势。
唯有上阴学宫,尚还苦苦支撑,大庇天下寒士,为后世留下读书种子。
只可惜,学宫乃是私学,就财力而言,远比不得国子监。
国子监,有帝王公卿倾囊相赠,极为阔绰。
春秋时,学宫尚有豪阀世族资助,如今,一个个朱门高墙,早已变作断壁残垣,愈发拮据落魄了。
故而,除去少数兵家子弟,尚在精研历朝历代战事外,大多数稷上先生,及稷下学士,皆对北凉徐家,天生恶感。
午饭时,徐千秋与二姐徐渭熊,有意避开众人,私下开了个小灶。
徐千秋狼吞虎咽,徐渭熊细嚼慢咽,两人性格,泾渭分明。
徐千秋知晓她吃饭时不爱说话,便自顾自打开书箱,看到几袋子土壤,探手捏了捏,嗅了嗅,皱了皱眉头。
小心翼翼放入嘴中,尝了尝,问道:“这龙砂……是哪座道教洞天福地挖来的?
是龙砂不假,可味道,却差了太多。”
徐千秋少年时,曾与二姐,及龙士姚简,一道去北凉山脉寻龙点穴。
耳濡目染之下,对于风水,也知晓些。
再加之,脑海之中,书籍资料,如瀚海百重波,三年寻龙,十年点穴,徐千秋或许并无这般本事。
但是,基本的辨认,龙脉走势,却能知晓一二。
龙脉所在,开帐过峡,束气入首,结穴而居,这些,皆能掌握。
挖龙砂,与农夫挖冬笋,乃是一个道理。
考验的,无非是经验与窍门罢了。
徐渭熊便是此道大家,若是与胡八一同一时代,定能大有作为,上挖云顶天宫,下掘瓶山。
箱内龙砂,有大小六七袋,大多已结印焚烧。
徐千秋拿起品尝的那一袋,上有黄符丹字,三个印结封存。
“三清统御”,“八重冰梅”,“出云鞍马”。
确认无疑,是出自二姐徐渭熊之手。
这结印册,极有讲究,丹符规章,须与出土人生辰八字相符。
再者,任何一处龙砂出土,都绝非小事。
道门龙士也好,青囊师,地理家也罢,皆不可擅取龙砂。
江山一统后,朝廷明令,任何龙砂出土,皆要崇玄署与钦天监两大批文,方可开挖。
近二十年内,已无任何一次获准的先例。
徐渭熊此举,无疑是与朝廷法律悖逆。
其中细节,徐千秋却不是很清楚。
关乎天下气运,这并非小事,还需慎重。
此事,一直都是徐渭熊负责。
徐千秋笑了笑,起身道:
“来来来,姐,我帮你洗头,咱一边洗,一边说。
我帮你洗头,一会儿,你也帮我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