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吃了!”吕良朝陈卫东挤挤眼睛,“搬煤是吧?没问题!”
妈妈摆摆手进到屋里,陈卫东小声问:“你真吃了?”
“嗯,我先搬,一会儿扫房吧!”
知我者,吕良也!陈卫东蹦蹦跳跳地进屋,难掩脸上的欢喜。
扫房是个大工程,要把桌子、椅子、条案、被褥之类的东西都搬到院里,然后用长把笤帚把顶棚、墙角全部扫一遍,蜘蛛网落在吕良的帽子上,一条一条,脸上也全是灰,他还一边干一边嘴角笑,“灰都吃到嘴里啦!”陈卫东也忍不住笑。
“我不喜欢吃土!”吕良朝地上吐着,“土真不好吃!”
“吃土?”陈卫东想到了前世的网络词,附和着:“还真有吃土的,哈哈......”
陈玉松一直在旁边冷眼看着,搬个椅子要半天,典型的磨洋工,经过早上的事情,他的脾气收敛了许多,此时不甘心地蹦出一句:“傻了吧唧的!”
陈卫东不跟他一般见识,用命令的口气说:“干你的活儿!”
妈妈拎着包准备去接陈玉莲,才走到门口,就见陈玉莲哭丧着脸进来了,她一头扎进妈妈的怀里,嚎啕大哭,“舅妈欺负人!太坏了!”
陈卫东第一反应就是陈玉莲一定做了什么亏心事,被舅妈赶回来了,她是妹妹,奶奶和妈妈都没说话,她也不会先开口。悄悄打量着陈玉莲,她棉袄外面穿着一件新的罩衣,一看就是流水线上的成衣,不像她穿的,都是奶奶或大嫂做的,而且这件衣服是白底红花的,材质是那个年代的奢侈品‘的确良’,这件衣服要五、六块钱吧,她哪里来的钱啊?
妈妈也注意到了大女儿身上的新衣服,她把陈玉莲拽到一边,小声问:“这是哪来的?”
“买的。”陈玉莲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一看就心虚。
陈卫东扫了一眼她脚上的棉鞋,哼哼,也是簇新的,紫红色的灯芯绒布上开着小白花,这两件新装,十块钱不够!再看看自已脚上的墨棉鞋,是她前年穿剩下的,塑料底都没花纹了,路滑就摔跟头,哼!她明白了,一定是把给舅妈的生活费偷偷置装了,舅妈不生气才怪呢!
这个陈玉莲,把妈妈都给坑了,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
妈妈在陈玉莲的肩膀上狠狠地拍了一下,带着哭音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啊!你还嫌家里不够乱吗?”
“我、我,我穿得太破,同学都笑话我,再说了,舅舅家也不缺那十块钱!”
哎哟我去,陈卫东差点喷出一口老血,这什么人啊,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好像这钱她就该花,还花少了,“陈玉莲,咱家的情况你是不知道吗?还这么作?”
陈玉莲眼睛斜了过来,依旧嚣张地说:“有你什么事?还不干活?”
妈妈实在气不过,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活该你被赶出来,换做是我,也不留你!”
陈玉莲和陈玉松一样,都是第一次受到责罚,何况是打在脸上,还有吕良这个外人在,她呆愣片刻,‘哇哇’大哭起来,声音尖利,极具穿透力,陈卫东紧蹙眉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你还有脸哭?”奶奶沉声说道,“真是惯得不像样子了,丢人!”
奶奶的话还是很有力度,陈玉莲止住哭声,看看妈妈再看看奶奶、还有边上一言不发的陈玉松,有些不相信自已的眼睛和耳朵:难道这家里的风向变了,变得......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