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霉素,大年初一被叫出来看病,任谁也不会乐意,这要是前世的医院都有加班费,还是三倍的。
医生叫王一梅,她认识张淑敏,一口一个张老师喊得挺亲。她的二女儿李艳丽和陈卫东是同班同学。
简单做了皮试,在陈玉莲的哀嚎中,王一梅拔出了针头。
陈卫东一直在旁边皱眉看着,这陈玉莲也太邪乎了吧,还是想让大家都知道她痛苦、博取同情、换取关注?如此一来,只能好好养伤了!
青霉素要连续打三针,约好下一针的时间,陈卫东恭恭敬敬地把王一梅送到大门口,往她手里塞了几块大白兔,“阿姨,这个给李艳丽。”
唉,什么时候都是求人难啊!
刚要转身关门,听到吕良小声喊:“老二!”
回头看过去,是白秀霞和吕良,陈卫东恭敬地弯腰拜年:“白阿姨,过年好!”
白秀霞叹口气,“小良净惹事!玉莲那么标致的女孩子,这手上要是留下疤,多难看啊!”
留疤,这一点陈卫东到是忽略了,陈玉莲很在乎外貌,真要是留下难看的疤,她得多恨啊...可,这帐不能算在吕良头上啊,是她自己去捡的哑炮...事已至此,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更找不到去疤的药,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白秀霞把网兜放在桌上,是十来个国光苹果,那个时候没什么污染,能闻到纯天然的果香。
张淑敏说:“你这是干嘛?赔礼道歉?用不着。”
妈妈开口就堵上了白秀霞的嘴,陈卫东笑了笑,妈妈也不是那种不懂人情世故的人,只是不善于表露罢了。
“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开口了,”白秀霞顿了顿,“以后家里有活就招呼小良来,算是弥补吧!”
“其实都是孩子,我知道小良是好心,想让他们三个开心点儿...你不用放在心上,我...挺感谢小良的。”
从前大大咧咧的张淑敏现在变得谨小慎微的,说话的声音都低了几度,眼睛里的怯懦不时流露出来。白秀霞拉住她的手,“淑敏,屋里说会儿话?”
张淑敏朝婆婆看了看,奶奶摆了摆手。
吕良从进来就没说过一句话,这时他走过去掀开水缸盖看了一眼,默默地提起水桶。
陈卫东急切地说:“我和你一起去吧!”
“外面冷。”
“没事儿!”
陈卫东无视奶奶的目光,戴上围脖就跟了出去。
吕良的眼里有着忧色,“那个...你姐夜里发烧没?”
陈卫东摇摇头,解释说:“刚才打了一钉青霉素,消肿。”见吕良还是紧锁眉头,她又说:“你不用内疚,又不是你的错。”
“我本来想让你高兴高兴,谁成想这下你的活更多了,我是...是觉得...对不起你,昨天肯定没睡好,眼睛都无神了。”
吕良絮絮叨叨地说完,只顾低头往前走。
陈卫东小步慢跑跟上去,“都跟你说了,我没事儿!”
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儿大白兔,包开纸,大喊一声:“吕良!”
吕良诧异地张嘴:“啊?”
大白兔滑进了嘴里,陈卫东在井台边跳着:“哈哈,上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