辙,察言观色起林仕宣的举动。这林仕宣老谋深算啊,表面春风满面,实则笑里藏阴,这行得一出缓兵之计,意欲金蝉脱壳啊!
刘治想,既然这林知府早有准备,想必会粉饰百姓占山为王的事实。这五天的时间,足够伪装一个表面的“安居乐业”之状,刘治自然明白这其中的猫腻,他表面不动声色道:“皇上最近连日为治政宵衣旰食,锦衣卫理当栉风沐雨,替君分忧,哪能贪图享乐?知府大人应该知道,最近查贪腐查得紧,只是例行公务。”
林仕宣道:“既然如此,大人,这边请!”微侧躬着腰,作出尊请引路的手势。于是,刘治和总旗一行人来到衙门内堂档案室。
荥州的公务查案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这边北镇抚司的阳煜也没闲着,他趁着这难得的病暇,一方面到档案室里调取了尉迟胜德当年的案子,仔细研究了龚仁通留给他的信件,寻出了一些蛛丝蚂迹,但还缺一些关键的实证,比如遗诏,还有人证,如果能确定一部分实证在大理寺,那整个案件复核讼正就有望了。
另一方面,曼陀罗花余毒按照青泠的药方服下连续服用过一旬后,已然全数排出,经脉顺畅,气血调和,整个人神清气爽。
半月后,刘镇抚使带两旗人马回京复命,将荥州所见所闻悉数告知阳煜,刘治道:“大人,卑职此去,虽然被荥州知府事先得知,粉饰了太平安乐,坊间游历一派祥和,表面确系查探不了什么,治政公帐也清明,但暗下留了一组线人秘密搜集情报,不日定能有所收获!“
阳煜拍拍刘治的肩,郑重道:“此去荥州,你辛苦了!这个结果我早有料及,此案甚是蹊跷,你倒留了个心眼,干得不错!我会向皇上禀明情况。”
阳煜即刻深夜进宫至议事偏殿觐见皇帝,阳煜躬身屈膝道:“微臣参见皇上!”
皇上急忙上前扶住阳煜:“爱卿免礼,朕听闻你身负伤患,待后朕宣张太医给你诊治诊治。”
阳煜心里一惊,皇上怎知他身负伤之事?此事他是极度保密的,当下顾不得这些了,还是呈禀要事为重。阳煜脸色恢复平静,以拱手代屈跪礼,恭顺道:“皇上,微臣无恙,通过药理,现已康健,故臣未能亲自履行皇上的使命,微臣惶恐,还请皇上降罪。”
皇帝其实并无降罪责罚之意,而是大度道:“爱卿不必揽罪,朕不会追究,况你身体抱恙,朕相信你此番能来复命,必定事以周全,朕愿闻其详。”
阳煜将刘镇抚使带来的知府公务和帐册呈给皇帝道:“臣因身体抱恙让刘治率两总旗人马赶往荥州,因山高路远,日夜兼程用了五日才到达,当地知府林仕宣却预先知晓我们的人马到来,欲以厚物款待,接风洗尘,却被刘治以查案为由理拒,刘治在坊间也派人查探过,并无发现任何百姓的异处,一派祥和宁静,天宝物华的光景,并非有忤逆的迹象。”
皇帝听后,负手于背后,来回踱步,思忖须臾后道:“此案没那么简单,朕在一份匿名的奏折上得知的,而且是一份书密语,采用了剪贴书页上的文字,朕让翰林院的侍读学士把这份密报破译出来,想来此人如此用心并非虚空捏造,怕落人构陷,才出此策。”
阳煜应声道:“微臣亦甚感蹊跷,要说这荥州的近几年的运势并非风调雨顺,一直有天灾降祸,经济生活并非富庶,此番去往却物裕丰厚,百姓安乐,不甚真实,所幸刘治也留了暗线在当地继续追踪事态发展,会及时传递信息。”
皇帝点了点头:“如此甚好!务必让刘镇抚使盯住了,此案非同小可!办好了朕自有嘉许。”
阳煜拱手道:“臣不敢受赏!此乃是身为锦衣卫的职责,理当鞍马侍君。”
皇帝欣慰地点了点头,挥手秉退了阳煜。
而此时的魏芜,钻了锦衣卫抓腐斗贪的忙隙,他一直怀疑尉迟雪就是上次被阳煜放走的那道姑的侄女,上次在山林就是他派的眼线,告知了这个消息,于是他在这半月内私募了一位江湖术士,声称能够破了靖云观的结界,魏芜正心里沾沾自喜,破了结界,捉拿尉迟雪,就能向皇上居功讨赏了,他自是想更上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