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镇抚司戒备森严,诏狱内水火不入,疫疠之气充斥囹圄,这陡然间增益了诸多刑犯,却愈发阴翳悚然,诏狱的刑法极其残酷,拶指、上夹棍、剥皮、舌、断脊、堕指、刺心、琵琶等十八种天刑地罚。当然,诏狱可不是囚禁一般人等的缧绁,布衣平民、小吏小官还没资格入此狱,所囚禁之辈皆是位高权重之官宦。
北镇抚司的诏狱内时常哀鸿遍野,凄凄惨恻。先不说刑罚,只要一入诏狱,这扑面而来如同地狱般的戾气戮伐令人胆颤,蟑鼠成窝满地窜爬,啮食草絮,墙柱经年累月,潮湿霉烂积厚,纵使遭受酷刑非亡,大刑过后,暴露在空气中的累累伤处,必遭感染流脓溃烂而奄息难存,故一旦进了诏狱,如同人间炼狱,非死即废。
这些人中,多数人面如土色,抖若筛糠,已然被诏狱的刑具恫吓,他们倒情愿呆在三法司的监狱里,相比诏狱,三法司好比“天堂”,也不愿踏入诏狱的门,这诏狱之门,如同地狱之门,进去既是地狱中的十八层地狱,对应十八种天罚地刑。遂不待阳煜审问,便纷纶告昭道起来。
“大人,冤枉啊!是魏公公胁迫老臣将关口部分舶司品下放给他。”斑斑白发的舶司长谢运明辩解道。
“大人,是魏公公将贵重舶司品强行倒卖给我,要我将地圈给他作交换。”时值壮年的两广总督韩琛申明道。
“大人,是魏公公指使我向齐王贿赂,得到齐王的允诺,取得了晋封。”吏部左侍郎王冲文弱邹言道。
“大人,……”
清一色的魏公公,魏芜如同箭靶,这二十余官宦个个都向他对准靶心,众矢之的,这阵仗好不热闹!
“来人!把魏芜押上来!“阳煜一身飞鱼服,威坐昭狱堂提审,一声令下。
只见魏芜身穿囚服,发髻散乱,形容枯槁,整个面容呈青紫色,气若游丝,两边押解的锦衣卫将他放了下来,押到阳煜所在的提审间。
“跪下!”锦衣卫对着魏芜喝令道。
魏芜身上的手镣脚铐呯呯作响,随着他如同烂泥的躯体跪倒在地上砸出声响。“砰砰砰!”金属与地面碰撞发出的声音响彻整个诏狱。
阳煜此时瞧出了不对劲,他一个疾步飞身上前抵住倒在地上的魏芜,试图帮他撑起来。
金尚恩在一旁提醒道:“大人!小心他使诈!”
阳煜神情凝重:“他中毒了!”
只见魏芜突然嘴角冒出汨汨鲜血。阳煜第一反应,这是杀人灭口。
金尚恩见状,喊道:“大人,不好!魏公公这是不堪受诏狱折辱,畏罪自杀、服毒自尽了!“
阳煜挥手示意勿扰,接着强力摇醒处在弥留之际的魏芜:“魏芜,你醒醒!”
魏芜突然瞋目,脸面抽搐,紧接着鼻孔、眼角、耳孔纷纷冒出鲜血,七窍生血,左手似竭尽全力地微微向着前方抬起,似有所指,金尚恩连忙向魏芜走去,恤抚道:“魏公公,你安心地走吧!”蓦地魏芜的手又耷拉了下来,咽了气,眦目浑圆,死不瞑目。
阳煜估摸此事并不简单,在锦衣卫眼皮底下搞暗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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