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狱是关押京城诸司犯罪官吏和重要案犯的地方,和衙门的牢狱不同,这里弥漫着死寂的压抑。
一阵脚链的响声打破了沉寂,随后在昏暗的光线下只见两名狱卒将一个瘦弱的身躯推进牢房。
被推之人踩在牢房内的茅草上,双腿就软了下去,跪坐在其中,瘦弱的身躯止不住的颤抖。
狱卒锁上牢房,天牢内重新陷入沉寂。
沈初抬头仰望牢房上那仅有一尺宽的窗户,心中忐忑不安,想到往后不知何时才能出去,一瞬间焦虑、害怕、恐惧,让她失了神智,唯剩心中咒骂的声音:
蔺淮言,你这个不分是非黑白,草菅人命的昏官!
“小哥哥。”
清脆的叫喊声唤醒了沈初神智,她茫然闻声望去,只见一约莫六、七岁的孩童从牢房的隔栏缝隙里伸出一只骨瘦如柴的胳膊,破烂的衣袖短了一截,露在外面的肌肤黑红相交,生满了冻疮,已有溃烂迹象。
男孩长发脏而不乱,一双眼睛亮晶晶,“小哥哥,吃饱了就不会害怕。”他张开手掌,露出一小块失去弹性的馒头。
沈初瞧着那块馒头,视线随之落在男孩脸上,虽然光线昏暗让她看不清男孩长相,但那天真的笑容却深深映在她脑海中,久久不能自拔。
在这种境况中,唯有心中无愧之人才能坦然面对。
牢房里的时间,流逝的很慢,沈初以为过了几个世纪,但当她踏出牢房门时,天才刚暗下来。
大理寺内戒备森严,金属刀具在寒冬里发着泠冽的冷意,庄严萧肃。蔺淮言坐在书案前,身姿挺拔,面容冷峻,就好像他特意为大理寺而生。
忽然,沈初心中悲凉顿生,能否活着出大理寺,全靠眼前人的一句话,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都是欺骗人的!
“不是有话要说。”蔺淮言见来人一直盯着地面不发一言,破天荒的主动询问。
“大人想听什么。”沈初抬头,两人四目相对,当不得不面对时,她突然勇敢了。
蔺淮言手指一顿,“你想说什么。”
“大人,我想说的你未必想听。”
蔺淮言长睫微微颤动,耐着性子道,“说来听听。”
天牢里压抑的氛围让沈初此刻犹如天神附身,神勇无敌,一字一句道:“大人,我只是一介更夫,跟死者无冤无仇,也没资格进入京耀酒馆,我一没有杀人动机,二没有盗窃能力,这些只要大人派人去查,定能知晓我没有撒谎。”
“我知道。”
蔺淮言轻描淡写,沈初却直接打了一个寒颤,先前的神勇在蔺淮言幽深的眼眸中,消散殆尽,“那大……人为何要……捉着我不放。”
“先说说你怎么遇见黑衣人的,还有那乞丐是谁。”
“我没……”她被人点破心思,本能处于自保张口便要狡辩。
“这里没外人。”蔺淮言定定的看着她,“现在说,我不会判你包庇罪。”
沈初被他看的全身发麻,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大人……小的不是故意的,小的是受了惊吓,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下有两只才孵出的小鸡,我怕供出黑衣人会被杀人灭口,才一时忘了坦白。”
蔺淮言抬了下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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