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真的,不值一提,他与她不过萍水相逢。
所以沈半夏从来不敢想:或许我可以试试。
她完全没有这个勇气,也不觉得自己会有那么好的运气能得偿所愿。
只有在无望的暗恋里,一日日一月月一年年地想念下去,然后失去了爱上别人的能力,除了他之外看谁都觉索然。
她觉得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并不是幸运的人,得不到最想要的,别人手中握着五花八门的幸福,而她头顶笼罩着的始终只有那块散不尽的乌云。
一直等啊等,等啊等,直到她十八岁生日那天,她见到了段融。
那天没有人给她过生日,她没有吃蛋糕。
可她收到了一份最好的成人礼。
她心怀感激,知道了原来过去所有的倒霉,都是为了给她积攒一份十八岁的幸运。
但唾手可得的礼物被她扔掉了。
她没有办法,不得不扔。到底还是差了点儿幸运,顺利这两个字就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的字典里。
上完学校的课,她跑去事务所加班,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一点了。
电梯坏了,显示正在维修中。她住九楼,一层一层地往上爬,声控灯一层层地亮。外面下起了雨,雨势很大,手机里收到防汛办的提示,今日夜间有大到暴雨,请市民合理出行。
她爬到九层,灯亮起来,她抬头,看到楼梯口处坐着个人。
那人头低着,垂下的额发快要遮挡住眉眼。两条长腿往前伸,上身前倾,胳膊搭在腿上,指间夹着烟,烟灰积了很长一段,直到掉下去。
白色的烟雾在昏黄色光线里往上飘。
他身上透着股让人看不真切的颓靡和低沉,毛绒绒的发顶都能让人觉出一股阴郁气息。
空气里袭来一股清清淡淡的酒味,在他脚边是熄掉的好几根烟头。
并不知道他在这里坐了多久。
沈半夏有几秒钟的迟疑,几秒后收回视线,继续旁若无人地往前走。
在经过他身边时,手腕蓦地被扯住。
段融抓得她很紧,她几乎在瞬间就感觉到痛意。
段融碾灭烟从地上起身,往她面前走,把她堵在自己和楼道墙壁之间,一双带着血丝的眼睛看着她:“你之前说分手。”
他声音很哑,每个字都很沉,凌厉地打进人耳朵里:“我现在告诉你,老子不同意!”
她蓦然抬头,下一秒唇被封住,凌冽的酒气从他嘴里渡到她唇齿间。
段融毫不费力地把她抱起来,几步抵到门上。她手里的钥匙被拿走,一声门锁被转动的声音,她人已经被抱进屋。
门砰地一声被摔上,灯啪地开,一切开始混乱而无序。
唇上湿濡的触感更强烈,她往后躲一躲:“段融……”
原本一句怨怪的话,被他亲得有了媚音,更像是在撒娇。段融把她放在门口玄关柜上,钥匙早不知道扔在了哪儿,他一手握住她脸,压着亲她:“是我。”
“段融,”她觉得他有些奇怪,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会这样:“你怎么了?”
段融并不回答,急切地亲着她触碰她,让她每一处都属于他。
屋子里很暖,两人很快出了汗,皮肤黏腻着。
沈半夏颈窝里黏着几缕发,段融伸指拨开,唇覆上去吻。
“小哑巴,”他突然这样叫她,呼吸很重,嗓音极哑地说:“我爱你。”
只这么一句她就不行了,身上软得像泥。听到他解皮带的声音,她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后面不管他继续做什么,她都半推半就着配合,主动把他搂紧。
从玄关到沙发,没多久她就受不了了:“热,开空调。”
“你会感冒。”他不肯听。
“我好热,”她快哭了:“去开空调。”
段融只好去找遥控器,期间没有跟她分开,实在找不到,把她往上托了托:“遥控器在哪儿?”
沈半夏无力地指了指电视柜。
段融又把她抱过去。
屋子里终于凉了些,段融怕她感冒,把她从客厅抱去卧室。
灯开着,一直没有关,段融不喜欢关灯,非要看着她。
厚厚的窗帘拉着,能隐约听到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世界翻覆着潮湿的雨声,屋子里的声音比雨声更密。
沈半夏睁了睁汗湿的眼睛,又一次叫他:“段融。”
“我在。”他每次都会无比温柔地回应:“哥哥在。”
他喷在她颈间的呼吸灼热,虽然喝了酒,但比以前每次都要节制,没有再恶趣味地故意让她痛,见她眉间稍微蹙起就自觉地放缓,每一下都极尽温柔缱绻。
沈半夏觉得自己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晚。手指握起,无措地揪紧床单,眼前的一切都很模糊,带了层湿润的雾气。
段融始终照顾着她的感受,伏着她细细的腰,一次次不厌其烦地跟她说:“我爱你。”
像是要把这三个字像他的人一样,深深地刻印到她灵魂的每一处,让她永远都不要忘记。
段融抓住她的手,两个人十指相扣,紧紧地交握。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粗重的呼吸打在她脸上,下巴上的汗坠入她颈窝。
两个人互相看着彼此,很快唇又碰到一起,粘稠地接吻。
最后她被抱去浴室清洗,浴缸里的水温热,她趴在段融怀里,累得闭着眼睛睡,鼻子上汗湿了一层,小脸滑腻白皙。
段融看不够似的看她,在她挺翘的鼻子上亲亲,拇指摩挲着她耳朵。
“半夏。”
他叫她,小姑娘轻嗯了声,确实累得连话也不想再说了。
“以后哥哥不会再走了。”他只要想到这几年里她一直在想念他,心里就抽着疼,只有把她抱得更紧才能缓解些。
他深深地看着她,嗓音很沉,带着无尽能溺死人的温柔:“这回换我先爱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