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沈文海赶来医院。
段融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坐着,他一夜没睡,在警局待了半宿,事情处理好后来了医院,沈莹仍是不肯让他见沈半夏,他就在外面一直守着。
沈文海朝他过来,他原本低垂着头,听到脚步声后从椅子里起身:“伯父。”
沈文海看他一眼后就进了病房,仍是把他关在外头。
贾旗提着早餐过来凑近乎:“侄女婿,你还没吃饭吧。我买了,要不要吃点儿?”
段融仍记得是他把沈半夏引到戴嘉明那边去的,眼神锐利地朝他看。贾旗打个寒战,解释:“侄女婿,你听我说啊,戴嘉明跟我说他只是想找我侄女说几句话而已,而且我想有我在旁边看着,能出什么事啊。戴嘉明要想动手,我肯定会第一个站出来阻止的。”
“所以呢,有用吗?”
段融只说了这么一句,转身而去。
他一直见不到沈半夏,不能就这么等着。
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病房里探视的人都离开,沈半夏听见阳台外传来一阵响动。
她掀开被子下床,赤着脚过去,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攀着外墙能借力的东西,几个起跃间干脆利落地爬到了四楼,翻身跳到阳台。
沈半夏只是看到个影儿都能认出这人是段融,她朝他过去,还没说话,段融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地上不凉?”
段融把她抱回床上。屋子里只开了盏壁灯,他看见她额上的纱布,心揪着疼了下。
“对不起。”他声音里带了自责:“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跟你没有关系,你来的已经很及时了。”
沈半夏担心姑妈骂他的那些话让他心里不好受,安慰他:“不管别人说什么你都不要在意,你是什么样的人只有我最清楚,你别自己怪自己了。”
段融把她抱着,眸光始终很沉,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他看了一圈房间,问她:“你姑妈人呢?”
“她带着一吉和一祥在隔壁休息。”
“你爸走了?”
“嗯,他说他还有事去办,过几天再来看我。”
沈文海最近这段时间神神秘秘的,每天总是很忙。沈半夏猜得到大概跟几年前那件事有关,从来都不敢问。沈文海这人固执,是是非非在他那里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没有模糊地带。他又一直惦念着妻子的死,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像他说的那样,除非他死,不然他这辈子都要跟段向德死磕到底。
段融把沈半夏往床里抱抱,被子给她盖好:“很晚了,你先睡。”
沈半夏拿一双眼睛看他,舍不得让他走:“那你呢?”
“我陪着你。”
段融在她身边躺下来:“听话,你好好睡,我等你睡着再走。”
“我明天想出院。”
要是一直留在医院里,有沈莹和沈文海看着,他们都不让段融来看她,想见他一面都很难。
段融看了看她缠着纱布的额头,柔声哄她:“再住几天,伤好以后再走。”
“可他们总是不让你来看我。”
“我现在不是来了?别怕,我总有办法来见你。”
后面几天,段融依旧只能趁夜深时,偷偷摸摸地从外面爬楼进来。沈半夏怕他会摔下去,不肯让他再来,可说过几次都没用。
来了也只能跟沈半夏待上那么一会儿而已,他最近好像很忙,时间排得很紧,不知道到底是在筹划什么。沈半夏能看得出他脸上有疲色,不想让他走,想让他留下来睡会儿。
“我一个人睡老做噩梦,”她躺在床上可怜兮兮地说:“总是睡不好。”
段融最扛不住她撒娇,停下往外走的步子,回来在她身边躺下:“我陪着你睡。”
沈半夏心满意足地伸长胳膊抱住他,过了会儿,感觉到他一直在看她,伸出手,柔柔的手指摸过去覆住他的眼睛:“睡觉。”
段融笑,把她手拿下来,抱她更紧了点儿:“好。”
他把沈半夏哄睡着。
天快亮的时候,他温柔地在她唇上吻了下,恋恋不舍地看了她好久。
她安静地睡着,呼吸均匀平缓。
段融哑声开口:“如果我还能回来,我会每天搂着你睡觉,行吗?”
沈半夏没有听到,无法回答他。
段融走了。
当沈半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段融已经不见了。
从那天以后,她很久没有再见过段融。
但她并不着急,她想,段融一定是太忙了,忙得脱不开身。等他有时间了,一定会来看她。
她耐心地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