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之帝王有春天祭日,秋天祭月的社制,民间也有中秋祭月的风俗,特别是女子,喜欢在中秋拜月,祈求月神让自己的容貌越来越漂亮。传说东汉末年的那位美人貂蝉在中秋祭拜月神时,有有浮云将月亮遮住了,此景被她的义父王允看到,王允便说:我女儿的容貌比蟾宫中的月神还美,月神见到貂蝉的容貌羞愧的躲到云彩后面了,貂蝉也因此跻身四大美人之列,谓之闭月。
刚刚入秋,还没到中秋拜月的时候,小狐狸也不是人间女子,那么它拜月的原因应该既不是风俗也不是为了祈求美貌,智障一个翻身落在房顶,侧卧在小狐狸的旁边,只见小家伙把它那修长的小嘴正对着月亮,仿佛是在湖边喝水一样,极有规律的深呼吸,毛茸茸的小腹随着呼吸不断的起伏,而在它雪白的身体周围布满了一层薄薄的阴寒之气。
灵狐拜月。智障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由得眯起了眼,右手慢慢的化作爪形,真气在掌中吞吐不定。故老相传,世间万物皆有灵性,动物也渴望修炼渴望长生,不过它们心智未开也没有功法,唯一超脱的机会便是夜空中的月亮,它们会本能的向月亮汲取灵气,便是拜月,时间长了,汲取了足够灵气,动物就会开启灵智,打通经脉从而拥有一定的法术。但动物行事多靠本能,没有是非善恶的观念,所以许多动物开灵之后都会为祸人间,因为人,是万物之灵长,人的血肉与灵魂对动物的修炼极有裨益,而人身上所蕴含的阳气,则更让妖物们垂涎三尺。所以智障见到小狐狸此时的行为,第一个反应就是除掉它,不让它成为祸害。
原以为小狐狸是跟乌骓一样有灵性的动物伙伴,没想到它竟然是一只妖物,难怪它这么喜欢在自己胸口的位置待着,估计是在利用自己身上庞大的阳气修炼。想到这里,智障身上的杀气开始在周围弥漫开来,一只真气凝结的龙爪在掌下成型,如果此时小狐狸有一丝异动,智障一掌下去,它定会惨死当场。
真气汇聚又散,杀机升起而后又熄灭。原以为自己是个心肠冷硬之人,但此时智障却发现错了,他从来都没好好的认识一下自己,不知道自己包裹在金刚不坏的外壳下面的心竟是如此柔软。智障下不去手,感受到杀机的小狐狸扭过头看了智障一眼,这一眼如此悲伤、如此凄楚,一如在长安太极殿上看到的婠婠的泪眼、祝玉妍的悲声,这让智障怎么下得去手?!
微风渐渐吹起,云层将繁星点点的夜空笼罩,小狐狸终于从房顶走了下来,此时它身上的阴寒之气更加浓郁了,浓到冻得它瑟瑟发抖,不过即便如此它也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窜进智障的怀里,而是爬上石桌,在智障的眼前坐了下来,可怜兮兮的望着坐在桌旁的智障。
“哎……”智障轻轻一叹,摇摇头暗骂自己愚蠢:谁说妖物就一定是邪恶的?人世间最邪恶的是人心,而不是妖魔鬼怪。而且对小狐狸,智障真的有些下不去手,因为看到它就仿佛是看到了婠婠和祝玉妍,看到了乌骓,那个极有灵性,喜欢喝酒的异类兄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小狐狸就是智障心中的一个寄托,即便它是妖物,智障也难以下手。
伸手把瑟瑟发抖的小狐狸托起,九阳真气轻柔而持续的从掌心涌入小狐狸的体内,得到这股阳气的帮助,小狐狸身上的阴寒之气得到中和,很快它便不再发抖,舒服的趴在智障的手中。小狐狸自月华中汲取的阴性灵气与智障给予的九阳真气阴阳交泰,对小狐狸化妖的过程帮助极大,只见它伸出粉嫩的舌头,舔舐?着智障的掌心,似乎是以此来表达它的感激之情。
今天是十五,下月便是中秋。天上的月亮如银盘一般挂在夜空,皎洁的月光照在墙边的树上,洒下片片斑驳的暗影,树下的黑马闭着眼睛打盹,不时扫一下尾巴,老宅里一片静谧。整个杭州城都睡了,小狐狸在石桌上闭着眼睛趴着,也睡着了。智障却突然起了兴致,伸手招来马背上的酒囊,斟满瓷杯端在手中,对着天上的月亮举杯示意,然后一口喝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说起来智障要比李白幸福一些,至少身边还有小狐狸,树下还有一匹黑马陪着,这酒喝着倒也不嫌寡淡。不过智障却又很羡慕李白,因为李白可以“寄托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而智障只能将思念压在心里,因为他不知道这方世界的月光能否印在另一世界的人心中。
龙宫中的酒醇香而浓烈,向来量大的智障喝了六七杯便醉了,朦胧中似乎来了一位女子,站在桌前低头看着沉醉的智障,将他的头抱在怀里,轻轻的诉说着什么。智障头脑昏沉,眼前也似乎蒙上上了一层薄纱看不清对方的脸面,似是不苟言笑、清冷的祝玉妍;又似乎是一脸媚意、楚楚动人的婠婠,智障想要看清那人的脸,但眼皮却越来越重,终究是沉睡了过去。
好像做了很多梦,但却记不住梦中的任何情景,当智障挣开眼睛时,却发现韩琦正站在自己面前,歪着头看着自己。
“韩兄……”智障有点发愣,抬头看看天,却发现此时已经日上三竿,没想到自己一觉竟然睡这么久。韩琦见智障满脸迷茫,一皱眉,拉住智障的衣袖:“张兄,你怎么了?”
“哦……哦!我没事。”智障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下。昨晚虽然睡在桌前,但智障此时却没有一点肌肉酸痛的感觉,睡眠质量颇高,除了刚才那一晃神,此时倒是精神饱满,感觉精力充沛的很。不过韩琦此时的状态却跟他的年纪严重不符:面色发暗、气虚怕冷,虽然现在一家入秋,但白昼的气温依然很高,而韩琦此时却佝偻着身子,仿佛很冷似的精神萎靡,情况比昨天更差了。
“哈哈张兄,以前你总说我懒床贪睡,没想到你今天也……”韩琦正说着,忽然耸了耸鼻子:“什么味道这么香?”韩琦把目光从智障身上移开,落到了桌上,瓷杯里还残留着几滴酒水,韩琦端起来放在面前闻了闻,双眼顿时一亮:“好香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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