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首先我们得控制住冷山城,那座城市才是最麻烦的。方尊城毕竟是我们的地盘,平定一次骚乱或许不难,然而冷山城却几乎全是教徒。米苏老板,这离不开你的帮助。”
米苏点点头:“但需要乘坐你们的蒸汽艇,要不然可就算是海盗上岸掠夺了。”
“当然。”阿尔科考转向丹秀:“我们有珥拾人的蒸汽艇和大炮,你可以动用全部资源。我们还需要托兰戟骑士,丹秀舰长,还希望你能尽快送些大鸟过来。”
“其次,带人搜查残者之家的地窖,收集孩子们的证词,如果伤员也知道些什么,那更要记录下来。”炸椒对阿施卡说,“这是实打实的罪状,我们必须公诸于世。将他们包围大宅和企图摧毁游击队的事情传播到整个南方城市和村落里。”
阿施卡点点头,补充道:“但是,我们得注意一点:我们还没有找到谋杀大信主的凶手。”
这才是整个事件的关键。炸椒和阿施卡或许早就对冷石教抱有意见,然而这次暴乱的导火索却是那场可怕的谋杀,凶手到底是谁?难道真的是那个消失了十多年的幽灵?
“或许是白头军,也或许是有野心的教徒。如果不找出凶手,一定会有人认为是我们是凶手。”炸椒烦躁的捋捋头发,“时间太过于敏感了,正是南北方即将开战的前夜,我怎么能不怀疑这次谋杀别有用心?”
“召集所有游击队员和城民,来残者之家。”最后,炸椒疲惫的说。
凌晨,方尊城最寒冷的时候,经受了一整天惊吓的居民聚集在残者之家前,他们不安的打量着两侧疲惫不堪的游击队员,担心阿尔科考宣布什么糟糕的消息。一批游击队员押送着被俘的教徒出现了,人群之中起了嘈杂。
很快,炸椒出现了,他直接跳上了那尊心脏神像的底座,站在乌压压的人群前。游击队员紧张的端起步枪,生怕人群中混杂着残存的教徒。
“方尊城的居民们!”炸椒喊道,“今天,方尊城发生了第一次战争!第一次战争!谁能想到,这第一次战争竟然不是和我们的老对手白头军打的?谁能想到,我们想象了多年的对手和敌人,竟然就是这些教徒呢?”
“今天!十三漏过半时,大宅发生了一起惨烈的谋杀案。冷石教的大信主,惨遭杀害。”炸椒说出这个事实时,居民并无声响,可怕的传言早就传开,因此当真相到来,他们反而平静的接受了。
“我们还未找到凶手。如果你们可以亲临现场,你们也会对这次恐怖而蹊跷的谋杀案感到毫无头绪。稍后,我们将会把大信主的验尸情况通告全城,第一,证明游击队同此次谋杀无关,第二,希望居民可以帮助捉拿凶手。”
“然而你们每个人都知道,我今天叫你们过来,并不是单纯为了这场谋杀。”
全场寂静,所有人都注视着炸椒。这个精瘦的男人显出异于平时狂躁的沉稳和从容。他环视全场,用右手指着身前跪着的教徒。
“任何一场针对南方城市居民的犯罪,不管是抢劫、谋杀、强奸还是偷窃,不管受害者是大信主,居民,游击队员还是别人,都应该按照《南方城市秩序法》的规定进行调查和处理,任何人,任何势力都不可以动用其私人力量干涉。”
“然而就在今天!”炸椒提高了声调,“就在今天!这群冷石教教徒,在根本未得到允许、根本不知道事实真相的情况下,擅自集合冲击阿贝家族的大宅,肆意殴打和拘禁居民,忽视法律,违反条约,凭借自己的狂热随意审判!”
“他们所做的,根本不是伸张正义!他们所做的,是将冷石教疯狂的本质展现无疑的暴行!瞧瞧吧,这群整日缩在城里,穿着宽松袍子的教徒们,在战争时他们躲在厚厚的围墙和游击队员身后,在和平时,他们就想着统治全城!”
“想想你们为什么会站在这里,站在这座坚实的方尊城里。你们的祖辈,你们的祖辈被北方帝国抛弃,被当做奴隶一样丢到南方冻土!我们本来不该存在的,我们根本不会来到这个世界,因为我们的祖先很可能会冻死、饿死,死在屈辱和悲哀中。但是,我们的祖辈殊死奋斗,同野兽和风雪争夺地盘,建立了一座又一座骄傲的城市,我们才能在这恶劣的世界生存,并成了北方人嫉妒和觊觎的目标。”
“我现在问你们一个问题!”炸椒高举右手,“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这群奋斗者的后代,会突然拜倒在一个荒谬的神面前?”
无人回答。人群在冰寒中紧张不安的注视着这位游击队领袖。
“是这神赐给你们房屋吗?”炸椒质问。
一开始,人群依然保持寂静,有个人答道:“不。”之后,人群中多了些零星附和。
“是这神为你们建造城市吗?”
“不。”更多的人加入了回答。
“是这神,在波鸦皇帝征收三大税时,告诉你们要拿起粪叉和锄头,为你们自己,和你们的女人孩子争取活下去的空间吗?”
“不!”男人们喊道,“不!”更多人喊道。
“是这神,替你们面对白头军的刺刀、炮弹、辱杀和战争吗?”不!人们的呼喊连成一片。
炸椒如同愤怒的公牛在那尊神的底座上走来走去,浑身冒着白气。
“告诉我,是谁替你们做了这些?是不是你们的父亲,丈夫,儿子和兄弟?是不是你们的母亲,妻子,女儿与姐妹?是不是那些万万千千自愿拿起武器,为了南方城市的独立,自由,富足和土地奋斗的男男女女,告诉我!你们这些奋斗者的后裔!”
“是!”人群爆发了异常强大的呼喊,男人们挥舞着拳头,青筋暴起;女人们尖叫着,跺着脚,就连孩子们也大声跟着呼喊,蹦跳着。执着步枪的游击队员们抿着嘴,眼眶湿润,拼命地点头。那尊神像发出了颤栗的鸣响,教徒们不安的四处张望,最后低下头颅。
“南方从来都不需要神,我们只相信我们自己。”阿尔科考说,“若有一天,无畏会让我们毁灭,那也是勇者的归宿。”他平静的望向所有人,宣布道:“从今日起,南方城市拒绝冷石教信仰,任何脱教者将获得赦免,进入观察期。拒不脱教者,将面临和游击队员以及南方居民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