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哪怕是王礼承也从不曾指派过他们,所以在规矩之下,他们无法参杂太多的个人情感,能安全的护送王师玄回京就已经是他们最大的努力。
“我可听说了啊,你最喜爱的那个大侄子现在可是太子门下的人了,到时候太子殿下要出了事,啧啧啧。”廖惑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怂恿着皇甫虎,他太清楚皇甫虎的软肋了,皇甫虎一向重男轻女,自己膝下却是个女儿,所以皇甫澈就成了皇甫虎的心头肉,虽然皇甫虎嘴上从不曾说过,可皇甫澈的生日他却从没忘过,即使是太后亲军在外出征,他也要备好了礼物遣人送往皇甫府中。
勒马停蹄,皇甫虎看见了不远处城门紧闭的关隘顿时心中不安大作。
“这大白天的紧闭城门,怕不是二皇子的人已经到了。”廖惑微眯双眼,右手已经搭在了佩剑的剑柄上。
“要真是二皇子的人就好了。”皇甫虎哀叹一声,二皇子能控制住京城就已经耗尽大部分的兵力了,所以能在此截击他们肯定另有他人
果不其然,关隘瞭望台上的士兵一看见太后亲军,就吹起了号角,只听得城墙后的一声高喝,原本空荡荡的城墙上顿时多出了几百位的弓箭手。随后,关隘的大门露出一条小缝,放过一骑便又死死关上。等皇甫虎看清这来者身上的盔甲的海棠徽,眼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杀意。
“这里是军事重地,敢问将军是什么部队?可有从这里通过的命令吗?”
“我是太后亲军的副将皇甫虎,奉命送太子回京!”
“可有手谕?”
“手谕?”皇甫虎虎眼圆瞪,冷冷笑道:“就算我有手谕也不该给你们赵西王的人看吧。”
未等这位骑兵回过神,皇甫虎便侧身抓住背后长矛直直甩开,而矛头则死死抵在那骑兵盔甲上的海棠花徽上,皇甫虎咧着嘴笑了笑:“妈的,老子是笨了点,可他娘的还不是瞎子!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有什么事就在这谈,少拿城墙上那几根鸡毛东西吓唬老子。”
眼见拿亮银长矛从自己胸前拿开,那骑兵被咬得死死发紫的嘴唇才有了一丝血色,调转马头奔回城中。
“赵西王的人?”廖惑一想到那个男人顿时背后暗生冷汗,齐鋆王和赵西王都是先帝的兄弟也是大兴最有势力的封王,如今先帝一驾崩。赵西王就摆起这一套,看来这赵西王的狼子野心果然是掩盖不住了。
“我猜的果然不错,现在的太后亲军是天下谋权篡位者的眼中钉,咱的一举一动早就在别人眼里了,什么隐匿行踪?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罢了”皇甫虎自嘲的笑了笑,抖了抖手中的长矛,不过眼神却一直没离开城墙上的弓箭手。
等了那么一小会,关隘的城门便再次打开,而且是大大洞开,将门后的精锐步卒全部暴露在皇甫虎的眼中。随着那些步卒分作两列,那军列后骑着白马披着披风的人影逐渐清晰。
“果然是他,赵西王王礼鸿。”廖惑不安的看着那人影,其实对于赵西王的看法大部分官员都是一致的,大抵上都是些瑕疵必报,心狠手辣,背后捅刀子的小人等负面评价,所以就算是身经百战的廖惑也难免有些害怕不远处的那一位。
“哟,这不是虎大将军吗。怎么,要带太子殿下回京?”始武皇帝老来得子才有的王礼鸿,所以他的年纪并不算大,虽然他没跟始武皇帝打过仗,但却是众多兄弟里最受父亲疼爱的一个,所以并不够做封王资格的他倒是被破例受了封王的衔。
“我倒是想回,不如赵西王您给我个面子,让我们过去?”
“啧,那可不行,我这帮兄弟大老远的跑过来,您一句话我们就白走一趟,怎么着他都不划算呐。”王礼鸿歪着头指了指身后的城内的一众高度紧张的士兵,一幅不情不愿的样子。
“瞧您说的,这话不外道了么,都是大兴的人,等太子回京,我让朝廷给您发赏钱还不行吗?”
“赏钱?虎将军,你也太小瞧我王某人了吧,要不这样。你把太子给我,我保你做本朝的大将军如何?”王礼鸿眼神漂移,定定的锁死了中军之间那大大的马车。
“哎呦,赵西王这话可不能乱说”皇甫虎煞有介事的放低声音,然后戏谑般地冷冷说道:“干这个事,可是要杀头的。”
“哈哈哈,虎将军你可真有意思。”
“欸,有意思的是您呐。”
“我就是开个玩笑,我此次前来也是为了师玄的安全,特意安排了精兵呢。不知,虎将军能否安排我和太子殿下见一面呢?”王礼鸿收起笑容,目光中也再无半点光暗,只是看向那马车的神情越发的凝重。
“那我可得请示一下。还望赵西王您多多见谅。”皇甫虎微微一笑,附在廖惑的耳边轻言了几句。得令的廖惑一点头,策马就奔向中军。
“无妨,我等的起。”赵西王一撩袖袍眯起双眼,便闭上了双眼,毫无一丝惧意。
而此时马车内的王师玄听闻王礼鸿要见他,心里倒是没有什么波澜,他太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了,别说赵西王来找他,除非是他父皇起死回生,要不他已经没什么好惊讶的了。
“王礼鸿居心叵测,还请太子殿下三思啊”廖惑看着跃跃欲试的王师玄,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劝。
“赵西王是我的四叔,要见我我又怎能拒绝,回去告诉虎将军,让赵西王来马车里说吧。”王师玄扯了扯自己褶皱的衣裳,皱着眉看着那染着血的袖子。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廖副官请吧。”皇甫澈偷笑着,当初他不少被廖惑安排,能见到廖惑如此吃瘪,自然是嘴上不饶人。
廖惑擦了擦冷汗,死死剜了皇甫澈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