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问她,“这个呢?”
龚绫笑答,“这是南朝雕刻大师温固的玉器雕刻作品‘烟雨楼’系列,烟雨楼系列是温固作品中最受推崇的一组,现在在收藏界非常抢手,寻常人想看一眼都难。”
老太太又点了点头,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嗯,也是好东西,价值连城啊。”
龚绫才发现,老人家这是让她在报礼单,目的拿这些价值不菲的收藏品来压贺夫人。
龚绫侧眸扫了一眼,果然见贺夫人的脸色黑得冒烟,似乎在强忍着怒气。
老太太明显也看到了,却装作没有察觉,指着礼单上另外一处问龚绫,“这个呢?这个是什么?”
龚绫看了一眼,不知道该不该说。
那件藏品是大周朝一位位极人臣的高官家的族谱,是她爷爷年轻时一次偶然的机会拍来的。
当时龚家在复州也算是富甲一方,家里有使不完的钱财,拍件东西原本也不算什么。
只是那件东西跟贺夫人娘家有些关系,贺夫人娘家想跟大周朝那位高官扯上关系,以彪炳自己的家族自周朝起就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当年她们那边的人也参与了竞拍,但最后出价不及龚绫爷爷高,所以失手了。
龚绫也是最近看了从前的旧报纸才知道的这些。
当年那件藏品拍卖在国内外都是件挺大的事,闹得很是轰动,贺夫人应该也知道。
老太太当着贺夫人的面让她报这东西,摆明了是在帮她打贺夫人的脸。
龚绫正犹豫着,就听贺夫人哼笑了一声,转过头来挑眉对她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话果真不错。你父亲龚文正到底是在首府做过官的,都落马这么多年了,家里好东西倒不少,不过我们贺家世世代代为官清正,家规森严,可不敢随随便便收你们这些来路未明的东西。”
言外之意,是在说这些东西都是她父亲贪污受贿得来的,不干净,嫌龚家送来的东西污了她们贺家的门楣。
这女人,嘴巴一向厉害,羞辱起人是张口就来。
龚绫原本不想跟她正面冲突,可是没想到,都这么久了,她还是这么强势。
这样羞辱她们龚家能让她得到多少快感呢?
目光凉了几分,龚绫冷笑着站起来,抬眸直视着她,“贺夫人,需要我提醒您吗?这件藏品,是我祖父从您娘家那边的长辈手里光明正大竞拍得到的,可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东西。听说您的亲属没能拍到这件藏品还大病了一场,您的记性竟然这么差吗?全然忘了?也对,您年纪也慢慢越来越大了,会忘事是很正常的,不过即使您忘了也没关系,我都清清楚楚地替您记着呢。”
每个女人大概都不想承认自己变老的事实。
贺母听她这么说,脸色刷的一下红了,之后又渐渐变成愤怒的铁青色,“龚绫,这就是你对长辈的态度吗?”
龚绫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到身旁一道平淡却又坚定的嗓音响了起来,是她家老太太,“我们龚家有家训,只尊重值得被尊重的人。贺夫人,您对我家阿绫是什么态度,我家阿绫对您就是什么态度。希望得到别人尊重的人,首先要做到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