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少爷的脸色越发难堪,不由吐了口气:
“少夫人说,既然少爷这次娶的是名当户对的青梅竹马,也不能委屈了钱小姐,她愿意放下当家主母的身段……”
乌二顿了顿,才敢道:“少夫人说,允许钱小姐穿大红,入正门,宴席可宴请四方。”
她倒是大气!
这是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傅君言娶了侍妾,好借机彰显她当家主母的大方,懂事,不善妒吗?!
她甚至亲自拟了一份宴单递给祖母过目,那心性大气到引得祖母心悦诚服,高兴不已。
“她还做了什么?”傅君言啪地将宴单合上,眼神冷峻,面无表情。
他表现得越冷静,乌二就越害怕。
乌二的腰不禁又弯了几度,小心翼翼道:“少夫人……呃,她给钱小姐送了一套首饰,说是以后姐妹同心,好好相处……”
好一个姐妹同心!她干脆结拜算了!
傅君言气得不轻,咬着牙齿,心烦意乱。
“少爷……”
“滚!”
“是,少爷!”乌二吓得连滚带爬滚了出去。
林竹唯正在院子写写画画,却被一道突如其来的阴影罩住。
她努努嘴道:“阿菊,让一下,挡住我的光线了。”
“哼,你倒是很有闲情逸致。”
林竹唯抬头,落入一双阴鸷的眼里。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放下了笔,平淡回道:“要不然呢?我总不能一哭二闹三上吊。”
“你以前不是挺爱上吊?这不是你的老伎俩了,不如现在去试试?”傅君言冷言讥讽。
“以前是我不懂事,现在才发现傅少夫人这个头衔太好用了。你给的太多了,我怎么舍得去死呢?”
林竹唯闪烁其词,令傅君言一时弄不清她话里的真真假假。
傅君言勾唇冷笑:“那你可要好好保住这个头衔,莫要聪明过头遭反噬。”
“这你放心,钱月初还没这个本事从我手上夺走东西。”林竹唯笑。
“说起初儿,我还真要感谢你,亲自迎她进门,遂了我多年的心愿。”
傅君言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死命盯着她,希望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不甘来。
但并没有,她脸色平静得如一潭死水,毫无波澜,令他不禁有些泄气。
但可惜他看不到林竹唯眼底一闪而过的哀切。
是呀!钱月初才是他的心头好。
其实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了这一点,可为何心里还是有些隐隐的酸痛呢?
见她不出声,傅君言冷哼一声:“听说你给初儿送了一份贺婚之礼。”
“既是如此,我的那份也应尽快呈上。贺庆之物,就应成双成对,形影单只是要咒我婚姻不善吗?”
林竹唯心紧了紧,低道:“是我疏忽了,我会尽快呈上。”
“哼!如此最好!”傅君言狠狠地挥袖而去。
林竹唯看着他远去,重新坐下来执笔,又想写写画画。
不知为何却是再也没了心情,便有些烦躁地将笔墨推到一边,看着湖心,发起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