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跑到她面前,慌忙地整理了一下仪态,却猛地看到她牵着的道心,眸底狠狠一怔,神色猛地一变,欲言又止。
林竹唯挑挑眉,静静地看着他,只待他开口。
殷荀恒对上她的眼,连忙收起眸里的尴尬,语气慌乱:“林大夫,郑知州的女儿出事了!请你赶紧上门瞧瞧!”
林竹唯点点头,淡淡道:“我先回去洗把脸。”
殷荀恒这才发现她身上的衣服有些破裂,脸上有些细碎的伤痕,又为自己的不够细心感到懊恼。
“好,我等你。”殷荀恒的问候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林竹唯先在园中空地把羽雾花种好,这里的环境虽然不合适它生长,但可以保它一时半刻不会枯死。
换了身衣服,便牵了道心出了门,上了殷荀恒的马车。
因多了一个小男孩,殷荀恒心里藏了事,车内的氛围一时之间竟有些沉闷。
马车比平时还要急,疾驰着便来到了郑府。
刚来到郑知非的院门前,便听到郑步高的怒吼:“废物!全都是废物!你们再想不出办法,全部给我女儿陪葬!”
入眼便见几个大夫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其中一个大夫狠狠磕了磕头,才抖着声音道:“知州大人,我等已经尽力,令千金是腹中长了石瘕,所以才会腹痛不止。我等灌药下去却化不开,令千金恐怕只能撑上半个时辰!”
郑步高气得脸色发青,狠狠一脚踹过去:“放你娘的狗屁!”
大夫痛得坐在地上哼哼,浑身发抖,被狠狠羞辱了一顿,脸色惶恐又难看,却闷声不敢出。
郑步高瞪着第二个大夫,指着他怒道:“说!有没有办法!”
这个大夫同样吓得发抖,连忙磕头:“知州大人……我,我等实在……实在没办法……啊……”
狠狠一鞭子抽过去,大夫背上瞬间浸满了血迹,痛得惨叫一声。
其他大夫见状,早吓得趴在地上,屁滚尿流,惨白着脸抖得如风中柳条般,不敢说话。
这让他们说什么呀!
石瘕就是绝症!想想腹中长了巨石,盘根错节般缠着血管,又怎么救呢?
他们也总不能剖开她的肚子拿出来呀!这人也活不了了呀!
看来,他们今天恐怕也是倒霉到家了,性命难保。
郑步高气得脸色铁青,一鞭子落下,直接狠狠同时抽打了三个人……
眼看着第二鞭子就要落下,便听到一个急促的声音响起:“郑伯父!林大夫来了!”
郑步高的手硬生生收了回来,焦虑又疲惫不堪的脸上瞬间惊喜交加。
趴着磕头的几个大夫,一听到又有大夫过来,也许他们都有救了!
所有人纷纷侧目看过去,这一看,心便凉了半截。
这是劳什子大夫?一个十五六岁的野丫头,身上脏兮兮破破碎碎的,身上还牵了一个五六岁的男娃子。
这莫不是来乞讨的吧?!
可令他们大跌眼镜的是,郑步高那一脸的阴霾竟消失了大半,几个跨步便越过他们迎上去。
“林大夫!这些废物都说我女儿得了石瘕,你赶紧给瞧瞧!”郑步高紧蹙着眉心,“你若能治好我女儿,重重有赏!”
被怒骂为废物的一群大夫,脸色难堪得很,心里自然是不服气的,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凭什么得到郑知州的青睐?!
有人恨恨咬了咬牙,有人眼里尽是幸灾乐祸,这女娃子上赶着替他们送死,这最好不过!
林竹唯则神色一如既往的淡漠,只摸了摸道心的头,低声嘱咐:“你就在这里等我。”
道心乖巧地点点头,走到一旁的石墩子上坐下来,闷声不哼。
林竹唯抬脚便进了房里。
只见郑知非浑身是汗,脸上惨白毫无血色,抱着肚子痛得死去活来,几乎要晕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