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毁约与救火

于飞看过后十分满意。有了精良的开头，游导也掌握到了拍摄的节奏和感觉，他对拍完这部电影又多了几分自信和把握。

    巩琳要参加2月份的柏林电影节，因此游导把她的戏份都集中在了12月拍摄，不过她参加完拜机仪式还有事情就先走了，凤于飞第一天没能和她过招，挺遗憾的。

    剧组虽然把整部电影的戏份都排好了，但并不是说完全就不改动的，凤于飞小小地利用了自己投资人的身份，将12月之后的戏份压到了一起，这样她才能够调动起自己全部的精力，把状态延续下来，提高拍摄的效率。也只有拍摄效率提升了，电影的完成才会提前，这样她才能有更多的时间练习骑马、动作戏，准备龚导的新片。

    “你这拍摄强度太大了，我怕你会吃不消。”游鸿章坦言。

    “没事儿的！我准备了3年多，自个儿怎么样我心里有数，没把握的事情我是不会轻易尝试的。”凤于飞自信满满地说道。

    “你自己决定好就好！我事先声明，表演不过关，我是不给通过的。”游鸿章年纪太大了，电影拍一部就少一部，每部都要慎而又慎。

    “游导，我可不敢坏了您半个世纪才立起来的招牌！”凤于飞笑道。

    “别光说！”游鸿章板着脸，顺道瞪了瞪周亚文和汪良。

    汪良和游导很熟，他只是“哈哈”笑笑，倒是周亚文一本正经地点头，声称自己一定努力，惹得凤于飞和游导都笑了。

    凤于飞答应了帮龚导救火，刚好游鸿章之前也拍摄过战争题材和武打题材的电影，于是趁着第一场戏还没有开始拍摄，赶紧向他取经。

    游鸿章把自己当年的拍摄经验和这些年的见闻和凤于飞简单说了说，但是他坦言内地能够拍好战争戏份的导演还有那么几位，可是武打方面却不行，他的经验只能做个了解，最有权威的还是香江那边的导演。

    凤于飞没想到里头还有这么多门道，游鸿章解释说，造成这样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内地评奖更侧重文戏，所以许多演员都不愿意吃这些累人有危险还不能拿奖的苦。慢慢地，好多武打电影团队都转型了，久而久之，只剩下香江那边的团队略有市场还在坚持了。

    市场经济果然和地球上一样，不断地向前发展，中间淘汰掉了许多传统的文化和技艺，许多东西慢慢断了传承……

    11月的北平已经很凉了，为了电影的画面效果、演员和剧组成员的身体健康着想，剧组要赶在下雪之气把所有没有雪景的外场戏拍完，所以游导把电影里春夏两季的戏份先放在最前面拍摄。

    “《霸王别姬》甲组第一场第一幕，开始！”

    游鸿章把戏份一份为二，之前完成的是乙组程蝶衣幼年求学，收养小四的戏份，而今拍摄的才是电影的重头戏，所以分组是甲组并重新计算拍摄场次。

    拉黄包车的戏份对两位演员的演技考校难度很小，主要是摄影和录音组任务难度比较大。凤于飞要表现出舒服、享受的坐姿，还得和周亚文谈笑风生，镜头给的不是很近，所以两个人互动的节奏和韵律感很重要。

    凤于飞参照着记忆版本的程蝶衣，在哥哥的基础上强化了一些动作，设计了一套人物特有的语气、声音和表达方式，张口的瞬间就让人把她过往表演的角色和她本人淡忘了。

    “这条过了！”游鸿章调整了一遍凤于飞的小动作和周亚文的互动节奏，第二条就通过了。

    凤于飞的手很好看，从小就不干活的她十指修长，手部的骨骼匀称纤细，配上旦角的一些舞蹈动作，相得益彰，人物形象一下就立起来了。

    长期训练的效果在电影开拍的时候就很直观地体现出来了。

    凤于飞和周亚文为角色做了充分的准备，游导讲戏一点就透，拍摄的进度哪怕游导每一条都反复拍了五六次，还是能够保持和时间表上的一致。但时间一长，凤于飞发现道具组有些跟不上了。

    从发现这个问题的第二天开始，为了加快进度，凤于飞就接过了部分灯光师的活，给自己和周亚文打光。凤于飞亲自接触到打光这项工作之后，她对镜头和走位又有了新的理解，而且自己主动调整光源后，拍摄出来的画面也更好看一些。

    戏里的程蝶衣不管周围人和他讲什么话题，他总能扯到京剧上，这也从另一个方面体现了他对戏剧的执迷和精神世界的空虚。凤于飞知晓全部的故事内容，表演的每个层次她也都了解，游导唯一担心的就是她能不能准确地呈现。

    “糖葫芦……冰糖葫芦！”剧组的另一个副导演扯着嗓子在一旁喊道。

    凤于飞站在堂前微微俯身，迎合着别人的掌声和赞美，脸上虽然笑得很温和，但眼底却是清冷的，直到她听到了冰糖葫芦的叫卖声，嘴角的微笑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又快速地恢复。

    马上就要到重头戏了，这场戏承前启后，对电影的推动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游导和所有的主演和群演都提前说过了，因为戏份很重要，如果拍得不好，会一遍一遍地拍，大家要做好准备。

    此时此刻，游导坐在监视器前，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凤于飞的表演。

    不到3秒的时间里，要将那么多的情绪和情感层次分明地表达出来，别说是年轻演员了，就算是老戏骨完成起来都有难度。

    一定要做到准确、自然啊！游导在心里给凤于飞加油打劲。

    听到声音后，转身没转完的凤于飞停下了，她似乎是犹豫了一下，然后快速地转身面对镜头，缓缓抬起眼睑。眼睑抬起的瞬间，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追忆。这时候，回头看到没有跟上的凤于飞，老戏骨回身对着她说话，凤于飞头在转动的时候，眼睛一眨，眼里的哀伤转瞬即逝，眉宇闪动间又快速换上了之前疏离的笑容。

    凤于飞这表演可谓是一步三回头，每次回头给人的感觉又都不一样。

    “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