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顾越不明白昨天还把自己当空气的人，怎么又会突然发现她的存在了？

    很希望对方能像昨晚一样无视自己的顾越，因为不情愿，答话的时候就慢了那么几秒：“什么忙？”

    这话听在沈辞的耳中，就变成了害怕。

    也对，这么个小绵羊一样的小女生，突然直面凶杀现场，会害怕很正常。

    也是想到了这里，对女人从不假辞色的沈辞，才好像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他刚才好像是想拉着这么个小女人去给尸体拍照来着。

    沈辞：……

    呼吸一滞，尴尬自来。

    刚刚还能理直气壮脱口的话，现在却卡在了嗓子眼儿，游移着不知该怎么说出口了。

    顾越见对方欲言又止，眼睛里的情绪快速翻涌变换着，不禁微微偏头，头顶缓慢冒出了标准的黑人问号。

    沈辞猝不及防撞上了小绵羊茫然卖萌却不自知的模样，想要对方怼着尸体拍高清写真的念头，就彻底被他一指头戳死在脑海中了。

    他那早不知被甩到哪个爪哇国的良心忽然回归了不说，在面对这么单纯脆弱，如同献祭给魔鬼的无知羔羊时，还很突兀的体会到了一丢丢痛感。

    沈辞：……

    这么明显不受控的异常，他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所以……损友卜算到的，真的是她？

    这么弱？

    沈辞一贯生死看淡、沉稳内敛、无波无澜的心态，在对上顾越无辜茫然、纯良无害的黑眸时，终是出现了无法弥合的皲裂。

    顾越可不知沈警官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心态崩没崩，又经历了怎样的脑内风暴。

    对方迟迟不开口，一副被雷劈了僵立原地的模样，让她越发疑惑，他究竟想要自己帮什么忙？

    这么难以启齿的吗？

    所以在对上沈警官一言难尽的纯黑眸子时，顾越忍不住戒备的摸上了挂在脖子上的相机，并在心里盘算着：“要是他恶性竞争对我出手的话，我拿相机当武器砸晕他的几率有多大？”

    沈辞显然也看到了小绵羊摸相机的动作，眼睛为之一亮。

    “你的相机可以借我用下吗？”

    顾越显然没想到对方犹豫半天，只是想要跟她借相机？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对方借相机的用意。

    顾越并不想进入房间直面尸体，对方想要借她的相机取证，她卖个人情也没什么。

    但在那个“好”字即将出口之前，顾越的脑中却忽然飘过角色剧本里的一句话，再加上自己2%的进度，要答应的话在她的舌尖儿上转了一圈，再开口吐出的却是：“记者的相机就相当于警察手里的枪哦，沈警官是要拍照取证吗？我可以帮忙的。”

    顾越指了指门内：“职业素养我还是有的，保证不会乱翻乱碰妨碍公务，沈警官觉得如何？”

    沈辞一开始就是打算直接把顾越拎进门拍尸体来着，却不想他难得良心发现，为对方着想了一回，还没人领情。

    既然小绵羊自己洗剥好了非要往烤架上爬，那待会儿她再惊吓哭闹，可就不关他的事儿了。

    顾越没看懂对方成功甩锅忽然轻松后，那个“耗子尾汁”的深沉目光，径自跟在沈警官的身后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