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像是…就是普通的感冒药吧。”江枫也不太了解这个,“三爷爷就是昨天和今天吃了药,之前一直都是喝姜汤的。”
“生病了药还是要吃的,老人家年纪这么大了抵抗力大不如前。”钟主任道。
江卫明又咳了两声。
“咳得厉害吗?”
“之前没怎么咳,是从昨天下午开始咳的,好像咳得还挺厉害的,然后今天一开始也没怎么咳,早上8点以后才开始咳的。”江枫道。
钟主任点头,他也看出来了江卫明只是普通的感冒,一直拖着才拖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但是他总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所以问得格外细。
“这两天饮食都正常吗?”
“正常,就是吃的有点少。”江枫道。
“睡眠怎么样?”
“还行,跟之前一样。”江卫明道。
“咳的时候嗓子里有痰吗?这几天都吃了些什么,还有没有什么其他不舒服的地方,除了咳嗽之外还有没有其它症状。”
江卫明老老实实地道:“有一点头晕,然后这几天不太想动使不上力气,还有……”
钟主任问什么江枫和江卫明便答什么,问的多了江枫和江载德也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大家又不是没因为感冒来看过医生,就算是感冒引发的高烧医生也很少会问得如此详细。
“钟主任,我三爷爷应该就是普通的感冒吧?”江枫小心地问道。
钟主任笑笑:“就是普通的感冒,只不过老人家年纪大了所以就多问了几句,我给你们开单子去验下血,药等一下再开,先办理住院观察两天,如果不放心的话再做其它检查。”
“谢谢医生。”江卫明起身,又咳了两声,呼吸声显得很粗重。
江载德扶着江卫明去抽血。
钟主任看了一眼江卫明,皱了皱眉问道:“小江,你三爷爷从今天早上开始就这样喘不上气吗?”
“啊,好像从早上开始就有点,不过三爷爷早上好像是因为围巾系得太紧了所以有点喘不上气导致胸闷,然后到了医院之后,因为空气不太流通所以也有点……”
“胸闷?”钟主任表情瞬间变得很凝重,快不上前叫住了半只脚已经踏出急诊的江卫明。
“老爷子,等一下,我还有个问题想问您?”
“嗯?”江卫明一脸不解。
“您有没有觉得心慌?”钟主任问道。
“心慌?”江卫明想了想,“好像早上起来的时候是有一点,但那是因为下楼……”
“慧慧,打电话叫心内下来会诊。”钟主任转头对护士台里的慧慧道。
慧慧愣了一下,开始打电话。
“小江,我先给你开个单子你去交费,你三爷爷可能需要做一个心电图检查,别让老人家走动让他坐着。”
江枫愣在了原地。
江卫明和江载德也愣在了原地。
“心…电?”江枫有些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他感觉自己好像在一瞬间丧失了语言能力,张口很简单发声却很困难。
虽然他不懂为什么钟主任要江卫明做心电图,也不明白钟主任为什么要叫心内下来会诊,但他知道,普通的感冒患者绝对不需要做心电图检查。
“别担心,只是先做一下相关检查而已,老人家年纪也大了,多做检查多一份保障,不会有太大问题的。”钟主任冲江枫安慰性地笑笑,“打电话让你哥先过来吧。”
“小弟?”江载德一脸迷茫,只能问江枫。
江枫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心跳在钟主任对他笑的那一瞬间飙升到了一个极为可怕的速度,就连张口说话的时候,都能感受到胸口跳动的心脏。
那颗惶恐不安,极速跳动的心脏。
“应该没什么,应该只是老人家的常规检查,毕竟三爷爷年纪摆在这钟主任可能只是不放心。钟主任看病一向很小心,所以刚才才会问那么多问题。”江枫道。
在江载德把江卫明扶到椅子上坐着,确定他们看不见自己脸上表情之后,江枫才敢大口喘气。
不知为什么,他只是觉得不安,非常的不安。从钟主任开始问江卫明小而细的问题,甚至把同样的问题用不同的方式问两三遍开始,他就觉得有几分惶恐不安。
就像是人类的本能,本能对自己能想到却又不敢想到,并且十分恐惧事物的排斥与惶恐。
江枫大喘了几口气,在心里不停的安慰自己,把刚刚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乱七八糟的社会新闻统统赶出去。
江卫明都吃了幸运buff的红萝卜炖牛肉了,怎么可能会有事?
只是普通的小感冒而已,怎么可能会有事?
江奶奶每年都会因为感冒进医院,最严重的时候甚至还住院做过ct检查。
正常,绝对正常。
就算钟主任要江卫明做心电图检查,也绝对正常。
做完心理建设之后,江枫才掏出手机开始给江守丞打电话。
电话还没接通,江枫又看像江卫明,只觉得他的脸色好像又苍白了一些。
原本已经平复的心又开始不受控制的狂跳。
电话接通了。
“喂,小弟,呼吸内科的人真的太多了,要不你先带三爷爷去急诊让钟主任或者曹医生帮他看一下,这个时候急诊的人应该不是特别多,我再去挂急诊的号。”江守丞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钟主任已经帮三爷爷看过了。”江枫道。
“啊,那就好,三爷爷怎么样?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要不要住院?”江守丞问道。
“钟主任说要我住院,而且钟主任刚刚突然打电话叫……”
江枫就这样一边讲电话一边看着江卫明,看着他突然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就像在看慢镜头的电影一样。
翁的一声,什么都听不到了,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大脑中充满了杂音,一切都没有真实感,手握着手机却感觉不到东西,江枫看见有人在大叫,却听不见他们叫喊的声音。
所有的声音都化成了电磁音一样的杂音。
就好像在梦里,能动,能跳,能张口,能咆哮,却无能为力。
直到一声尖利的女声将他从梦中惊醒。
“钟主任,你刚刚看的病人他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