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婶娘欢喜接过,连忙招呼道“当家的,你别磨了,快请侄儿屋里坐,我这就去烧几个菜”
看到婶娘这副模样,和刚刚在屋里一口一个没用的东西,简直是天壤之别。
“叔,你的腿?”
张易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张楚嗨一声,拍了拍断腿,无奈道“我这腿是自己敲断的,殡葬司招缝尸人只招五弊三缺之人,我这也是没办法,漕运的力气活我也干不了”
“你这不是婶娘打断的吗?”
“嘁,那婆姨,你别看她说话凶巴巴阴阳怪气的,胆子小着呢,杀个鸡都不敢,她说我这腿是她打折的,也是因为我夜间去了缝尸铺,她一个人在家害怕,说出去能唬人”
原来是这样吗?
张易苦笑,暗道自己差点误会了这婶娘,转念一想也是,能将自己男人腿打断的女人,也不可能守着个瘸子过日子。
不过,婶娘这嘴他是真长见识了,吃个饭能把街坊邻居说个遍,张嘴闭嘴,三句都是数落自家男人,硬说的叔叔全程低着头一言不发。
人都说,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必然站着一个通情达理的女人,看到婶娘这样,也难怪叔叔这日子越过越凄惨了。
但,不管怎么说,叔叔算是有个家,婆姨在不好,也有个暖被窝的,过日子吗,无非如此了。
菜不是什么大鱼大肉,也就简单几个青菜,也就一盘子鸡蛋算是沾了点荤腥,叔叔舍不得吃,使劲往张易碗里夹。
席间,张易也听说,叔叔婶子结婚多年,也不知谁的问题,就是要不上个孩子,为这事,他俩人也没少往城隍庙跑,更是没少找郎中瞧,就连土法子也试了不少,就是没啥用。
这一听叔叔说张易在城隍司当庙祝,婶娘立即来了精神,有意无意的总是想请张易去问问城隍爷,在他们眼里,城隍爷很灵,他们自己去求没用,这侍奉城隍的侄子没准就能行呢。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以张易和城隍爷现在的关系,问一问也行,只是看穿了城隍爷本身的他,对这事也没做多大指望。
城隍爷要是真有那么神,也不至于连两个野鬼都对付不了,但,怎么说呢,城隍这一套体系好像也挺奇怪的,或许是自己还没搞懂也说不定。
在叔叔家吃了个饭,心中对婶娘的怨气也解开了,张易不便多留,虽说今天没什么人去城隍庙,老庙祝也可能正在花鸟市场闲溜达,但毕竟是自己的工作,还是要回去守着的。
等张易回到城隍庙时,整个庙内,除了地上掉了些枝叶外,跟他离开时一模一样。
老庙祝也没来,就剩他一人,搬了张竹条椅,躺在午后的阳光里,看云卷云舒,听花开花落。
果然,这种咸鱼一般的气息是会感染的,才来城隍司不过两天,张易就已经有变成一条咸鱼的潜在可能。
“吱吱,吱吱”
正惬意着,头顶的香樟树上,一只小毛猴子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张易不胜其烦,抬头一看,顿时惊了一声冷汗。